武侠电影中的“咏春”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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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春功夫的起源。一种说法创始人是五枚师太。据说五枚师太从蛇、鹤相争中悟出了这套拳法。不过,五枚师太属传说人物,没有佐证。由严二及严咏春父女起,咏春授与其夫梁慱俦。袁和平导演的《咏春》,描写的便是这段故事。慱俦传与梁兰桂,慱俦因记念其妻,故命名“咏春拳”。兰桂在佛山红船(广东大戏班)传于当时之武生黄华宝及船工梁二娣。又将功夫传给了自己的女弟子严咏春。“咏春”功夫的命名便由此而来。由于咏春为女性所创,最初是一种“女子自卫术”。所以,这种功夫带有女性柔美的特点。《叶问》中的金山找嘲笑咏春是“女人拳”便缘于此。
梁赞的得意弟子是陈华顺,陈华由于在钱庄当过给人找钱的伙计,所以有外号叫“找钱华”。洪金宝导演的《赞先生与找钱华》剧情,便是演绎的这段历史。而找钱华是叶问的师父,叶问是李小龙的师父,这些师承关系,大概尽人皆知吧。
咏春授拳之法,与一般少林拳术不同,因它需要通过长期□手之练习,而□手之最佳练法,需由个别教授,故未容多教,只能一对一地教授与训练,不可能像其它的功夫群体列队教练,所以,教学成本高,徒弟要有经济能力供养得起师父。当时学咏春的都是富家子弟。咏春被人称作“少爷拳”。叶问不同于通常武夫的高雅淡定的贵族气质正是这种养尊处优的家世背景熏陶成的。
咏春拳法招式简单,缺少变化,该拳内容主要包括小稔头、标子和寻桥三套拳,而且窄马短桥,动作幅度小,不好看。尤其不大适合银幕表现。咏春“六点半”棍法也是简约之极,其高妙在于简约之中生出变化。这也就是为什么武侠电影中的咏春功夫出现得晚,数量也比较少的主要原因。因此,咏春要想搬上银幕,武术指导需要更多的改造。
前一阵,集中观看了几部洪金宝70年代的几部功夫喜剧的代表作:《三的和尚与舂米六》、《赞先生与找钱华》、《败家子》、《林世荣》。这几部老电影虽都是片厂体制外的旧作,难免局促与简陋,但胜在盎然的功夫趣味和洪金宝电影独有的喜剧魅力。其中,拍摄于1976年的《三的和尚与舂米六》是洪金宝的导演处女作。这部比袁和平导演、成龙主演的《蛇形刁手》早一年的功夫片,其实才是香港功夫喜剧真正的发轫之作。在这部功夫喜剧中,洪金宝扮演的舂米六顽皮捣蛋、诡计多端,甚至有些贪财好色,但在关键时刻也有正义感,能和恶势力展开生死搏斗。说起来,这个顽皮搞笑的功夫小子才是功夫喜剧真正的先声。
《三德和尚与舂米六》和《肥龙过江》大获成功之后,洪金宝顺利开拍《赞先生与找钱华》,而影片的高水平奠定了洪金宝由武师过渡为导演的基础。继《赞先生与找钱华》成功三年后,他又推出了另一部伯仲之间的古装“关门”经典之作《败家仔》。《败家仔》力捧的是元彪。
《赞先生与找钱华》是洪金宝的第三部导演作品,堪称洪金宝早期代表作。这部功夫片的故事讲的是:咏春嫡人梁赞精习武功、深谙医理。他简居佛山授徒行医、悬壶济世,深得乡民敬重,人称“赞先生”。梁赞有徒肥春性情憨直,陈华是肥春的朋友,在莫记钱庄任出纳掌柜,人称“找钱华”。陈华为人正直,亦喜好武功,惟无师点拨,难以精进。钱庄老板莫老板表面为一慈祥老人,实乃易容后隐匿多年的汪洋大盗。一晚,陈华无意得悉莫老庆与江洋恶汉密谋暗杀镇长,篡夺权位。陈华急寻镇长未果,便告知师爷,不料师爷早与莫老庆狼狈为奸,于是引来杀身之祸。陈华幸得肥春救回医馆,但母亲却遭毒手。莫老板依计除掉镇长,接着便开始了灭口行动。陈华拜梁赞为师,尽得咏春真传。而梁赞因拒交陈华又成为莫老板的眼中钉。一日,莫老板在茶楼设下埋伏,利用梁赞喝茶之际,将其杀害。莫老板的手下杀至医馆,肥春和陈华并师妹三人逃过此劫,发誓报仇。三人以咏春的“仇”字诀为训,是夜便潜入莫庄,与众恶人展开一场生死血战。
《赞先生与找钱华》确实是一部耐看的功夫片经典。影片的故事模式虽是拜师报仇的老套,叙事手法中规中矩,情节推进紧凑,还有一定的悬念,如莫老板最后才显露出庐山真面目。当然,影片最令人称道的是咏春功夫的展示。影片用大量的篇幅介绍了咏春的基本功,梁赞深入浅出地向陈华口传身授了咏春的拳法、掌法、步法、身法和眼法,粘手、寸劲的运用,咏春棍法和桩法,并点破铁布衫的穴道弱点。堪称同类片中师傅授徒的典范。影片写实风格的过招与打斗十分精彩,尤其是影片最后的23分钟,堪称一场功夫表演的饕餮盛宴。
作为本片的导演、武术指导兼演员,洪金宝甘当配角,充分发挥自己体形的特色及他人的长处,使影片在角色空间和剧情发展上具有更多的看点和悬机。本片的编剧司徒安则是功夫片的老牌编剧,六十年代曾给王凤写过一堆黄飞鸿的剧本。摄影刘观伟也是洪金宝的老搭档,音乐陈勋奇则是张彻提拔起来的新秀,首创用西洋音乐给武侠片配乐。奇怪的是,洪金宝的这部《赞先生与找钱华》,陈勋奇竟又走回老路,依旧用的是耳熟能详的民乐。三年后,陈勋奇在洪金宝的另一部咏春功夫电影《败家仔》中,不仅包办音乐,而且还客串了一个王爷的重要角色。
《赞先生与找钱华》的武术指导依旧是洪家班的班底,冯克安和陈会毅给洪金宝作助手,冯克安还饰演了莫老康这一头号反派的角色。“跟头王”元彪不仅包办了片中所有的腾空翻跃的动作,还为片中的刘家荣、冯克安等人做了替身武师,至于其他演员,梁家仁饰演赞先生梁赞,来自韩国的跆拳道高手卡萨伐饰演找钱华陈华顺,杨成五饰演雷公泰。刘家荣、林正英、李海生、杨威、石天、张敏婷、元彪、钟发等都在片中扮演了角色。
值得一提的是来自韩国的卡萨伐,此人曾获得过韩国跆拳道冠军,是由洪金宝一手引进香港武侠电影的。1977年,老导演黄枫拍摄《四大门派》,请洪金宝担任武指,洪金宝便给卡萨伐安排了一个小角色。同年,在《三德和尚与舂米六》中,洪金宝又给他安排了戏份,李小龙的《死亡游戏》中,卡萨伐饰演一个被反派雇佣的跆拳道高手,与同乡唐龙大斗腿法。《赞先生与找钱华》则是洪金宝力捧卡萨伐之作,所以也可以看作是他真正步入影坛的成名作。卡萨伐的招牌动作是“旋风踢”。在《赞先生与找钱华》中找钱华被莫庄爪牙追杀一场戏中,卡萨伐与杨成五施展精彩的腿功,两人在仅六秒的过招中,便踢出了潇洒凌厉的十一脚,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