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上海论坛上看到这幅题为“黑猫少年”图片，很难把镜中的这个美少年与饱经沧桑的老塔联系在一起。

    老塔说，电影就是雕刻时光。这句话许多人都在传诵，甚至有人把它当作电影青年集会的酒吧店名。

    老塔仅活了54岁，拍了七部半电影，就客死在他乡。

    他将生命的时光纪录在了胶片上。

    第一次看老塔的电影是《乡愁》，看的DVD。记得头天晚上看《南方周末》，一个影迷写的一篇关于《乡愁》的文章打动了我，一晚上我都在想象老塔诗意的影像。

    第二天，我和卜雨老师去北京联系拍片事宜，在平安里的一家音像店里，我极其意外地邂逅了《乡愁》。说意外，因为那是一个网络还未普及的年代，谁也不能预料会在音像店里遇到那一部令你砰然心动的电影。

    我和老塔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就是这样的玄妙，这样的不可思议。

    自然，回家后我第一时间瞻仰了《乡愁》。最令我难忘的是影片结尾那个充满了诗意的长镜头：雨雪飘飘的时分，人、狗、俄罗斯风格的木屋容于带有哥特式风格的一幢残破的意大利教堂中，回荡着俄俄罗斯的音乐旋律，安德列沉湎于这个充满乡愁的时空。

    塔可夫斯基具有强烈的宗教气质。末世与拯救，精神的迷失与文明的危机，是他贯穿一生的创作母题。在《乡愁》中，多米尼克正是老塔的代言人，他的启示录的声音以尼采式的魇语再度喧响。

    戏文专业的“导演分析”课，我把老塔列为分析的文本。记得有几个学生都由此迷恋上了老塔，并把他作为毕业论文的选题。

    再后来，我收集全了老塔的作品。基本上是见到不同的版本就要买，记得《安德烈·卢布廖夫》和《镜子》还是在浙江杭州和绍兴买的。

    后来，一直为老塔的作品的DVD没有好的版本而耿耿于怀。记得《伊万的童年》曾买过不下四个版本，最仅一次是标准本发行的，毫不犹豫又买了一次。

    《乡愁》和《牺牲》是我最近买的两套老塔的电影DVD。这两套电影都是英国二区人造眼发行的双碟版。这套片的视频并不是结全球最佳的（据说是德二），但胜在花絮丰富，花絮包括老塔在《乡愁》和《牺牲》外景地长达一个半小时的纪录片，还有法国的克里斯·马尔克在老塔拍摄《牺牲》期间的制作的纪录片《雕刻时光》。

    这两套DVD，正片基本上就是看看影像质量，主要是看花絮。

    在这些颗粒粗糙但质感强烈的影像中，我第一次感受到老塔银幕下的风采，他迷人的音容笑貌。

    一年后，老塔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会想到，他在影片里预言的一切都发生了吗？他所难割舍而又不得回归的爱恨交加的祖国，在十几年后已分崩离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