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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普洛米奥是路易·卢米埃尔首批招聘雇用的摄影师,因此也就相当于卢氏门下的大师兄。后来加盟的摄影师都由他负责培养和训练。
普洛米奥在电影技术上的最大贡献是发明了移动摄影。1896年春季,普洛米奥在威尼斯乘游艇回旅馆的途中,看到河岸好象从船面前溜走似的,越离越远了。于是他就设想:电影既然能使不动的形象产生运动,那么也许可以改变这种办法,用移动的电影摄影机来使不动的东西发生运动。于是,电影摄影机第一次开始活动起来了。之后,移动摄影的技巧被其他摄影师进一步发扬光大。摄影师们借助于其它交通工具,如把摄影机放在爬山电车、轻气球、火车以及巴黎铁塔的升降梯上,把所看到的风景拍摄下来。尤其是将摄影机放在火车头前拍摄纵深移动的镜头,被称作“幽灵之旅。”
在卢米埃尔看来,他发明的电影器械是用来纪录生活的,此外别无他用。于是,卢米埃尔向他的摄影师们发出指示:“向世界开启镜头”。摄影师麦斯基奇、普洛米奥等忠实地执行这一指示。他们带着“活动电影机”奔波于世界各地,一边放映电影、宣传推广“活动电影机”,一边随机拍摄周游列国的见闻。其中首开先河的是卢米埃尔公司最能干的技师菲利克斯·梅斯吉希。
梅斯吉希在国外拍摄的影片被带回法国的公司总部。当那些五光十色的异域民俗风光被活生生地映在巴黎的银幕上时,立即激起观众的极大兴趣。此后,梅斯吉希的做法渐渐成为一项不成文的职业规范:能否把自己身边所发生的重大事件及时地用胶片纪录在案,是当时人们用以评判一个随身携带电影机的技师是否恪尽职守和他的业务能力的一个依据。梅斯吉希无意中通过他摄制的一系列影片确立了纪录片创作的最基本手段,那就是随机地对物质现实进行实地摄录。
梅斯吉希是阿尔及利亚人,卢米埃尔亲自面试并录用了他。梅斯吉希对摄影一无所知,但卢米埃尔并不介意,他觉得梅斯吉希是一个性格独特、一丝不苟的人。后来的事实证明了卢米埃尔的判断。当卢米埃尔的拍摄业务结束后,梅斯吉希继续他漫长的电影流浪生涯。1902年,他受雇于英国的查尔斯·欧本的贸易公司,受其委托走遍了法国、西班牙、意大利、土耳其、高加索和俄属土耳其斯坦。在日俄战争时,他甚至随军到过远东的赤塔,但遗憾的是,他没有的到拍片的许可。以后,梅斯吉希在德国和荷兰短期逗留之后,在1905年的俄国革命时期,他在圣彼得堡拍摄了“流血的星期日”的情景。而后他到了芬兰,在那里拍摄了一部猎熊的影片。他对拍摄这种影片深感兴趣,在该年夏天又到法国朗布依埃,拍摄了西班牙国王阿尔封斯十三世和法国总统卢汉打猎的情景。1905年,梅斯吉希在瑞士拍摄了《葡萄收割节》一片。这一年的秋季,他又前往撒哈拉沙漠为“泛大西洋航运总公司”拍摄了一部广告片。1906年,他在雅典拍摄了奥林匹克运动大会。1908年9月,他在法国的波城,乘飞机在空中拍摄电影,这是电影史上的第一次航拍。
杜勃列埃是曾为卢米埃尔工作的另一位著名摄影师。1896年5月26日,杜勃列埃在俄国拍摄了《沙皇尼古拉二世的加冕》。在加冕典礼两天之后,发生了一起惨剧。数以万计的人为了领取纪念品聚集到典礼地点。当人们争先恐后蜂拥向前时,发生了混乱。警察推搡着人群,这时,两个储水槽的木板断裂,许多人落水丧生,于是骚乱更加剧烈,又有无数人被践踏身亡。杜勃列埃在一个屋顶的制高点惶恐不安地目睹了这一惨剧,他强自镇静,用摄影机拍摄下了这一令人毛骨悚然的场面。虽然这些珍贵的胶片素材都被警察没收销毁,但是有一点却已证明,早期的纪录电影摄制者已经具备了应付突发事件的基本素质。
1898年,杜勃列埃在另一个制片人的资助下再次前往俄国。其时法国发生了一起轰动一时的“德雷浮斯上尉案件”:法国陆军部一名犹太裔上尉德雷浮斯被诬陷为叛国罪后来自杀,这一新闻事件发生在1894年,于1898年在欧洲各地又闹得沸沸扬扬,再度掀起对这一丑闻的关注。特别是在那些犹太人聚居区,抗议的浪潮随着审判时期的临近而在逐步升级。
但是,这一期间在俄国南部一个犹太社区逗留过的杜勃列埃却没能在那里拍回任何相关的材料。为了掩饰自己的疏忽,他耍了一个小花招:用编撰的电影手法,把来源各异、互不相干的画面组接到一起(如行进的法国军队、高大的建筑物、街景、码头上的拖船等),再配上类似“解说词”的提示性字幕穿插其间。这便是纪录者对所纪录的现实材料按一定意图的重新组合。于是,最早的编纂式样影片就这样出现了。电影蒙太奇由此开始初见端倪。有趣的是,梅里爱以另一种观念——“真实再现”的方法,拍摄了同一题材的新闻片。通过梅斯吉希和杜勃列埃的实践,我们看到,卢米埃尔的摄影师开发出纪录片创作两个最基本的可能——对可见的现实过程的实况纪录,和对所纪录的现实材料按一定意图的重新组合。
整个纪录片创作的发展历史,就是人们围绕着这两个基本可能的逐步开掘和认识而发展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