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受偏爱的将领
         
为何都有点“二”?
 
    
李世民偏爱程咬金,李隆基与杨玉环宠爱安禄山,梁上头领宋江喜欢李逵,岳飞推重牛皋,李自成纵容刘宗敏……历史上那些被偏爱的将领都具备一个共性:有点“二”。
   
“二”是东北方言,亦称“发虎”、“二愣”,通“冒傻气”之意。
 
   
在传统评书里,强化和夸张了这种“二”的表现,并直接与可爱挂起勾来。《隋唐演义》没有程咬金不热闹,而《岳飞传》最有趣的一个看点,就是先锋牛皋的傻乎乎表现。 
 
   
然而在这些“二”者人群里,并不是整齐划一,他们中有的是真傻,有的是装傻。在上述列举的人物中,李逵和牛皋是真傻,刘宗敏是半装半傻,而最能装傻的是安禄山。
 
    
这些有点“二”的将领,之所以受到上司的赏识,大概离不开“纯朴”的可爱。所谓“纯朴”,是需要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做保证的。
 
   
在“纯朴”的前提下,上司不仅偏爱他们,而且还能容忍他们的不同意见。相对于深刻的异见,上司们更喜欢纯朴的异见。比如李自成对刘宗敏和李岩的态度就迥然不同,李自成纵容刘宗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刘宗敏强占吴三桂爱妾陈圆圆,拒不出兵山海关。竟敢在武英殿军事会议顶撞李自成,并扬言“大家都是做贼的,凭什么你在京城享受,让我去前线卖命?”如此粗暴的态度,李自成都忍下了,但是对温文尔雅的李岩却水火不容。这是为什么?
   
 这是因为,李岩乃大智,才华在上司李自成之上,而刘宗敏虽然粗暴,却头脑简单,在智力上不是李自成的对手。
 
  
李岩之所以被李自成弄死,就是因为他表现得不够“二”,他的异见太深刻了,一点也不“纯朴”。自然李自成很介意很不喜欢。
  “清六官,择日即帝位;分等处置降官,惟贪污抗拒者严惩;移军城外,不与民众混居;招降吴三桂,妥善安置明太子”……
   
李岩对天下大局有如此独到而深刻的认识,李自成能容忍这种太清醒的大才在身边吗?
  
  
李岩死于不“二”,而安禄山则成于“装二”。
 
  众所周知,盛唐终于安史之乱,安史之乱的主角是胡人安禄山。而在安史之乱爆发前期,唐玄宗和杨贵妃对这位胡将是恩宠有加、毫无防范的,并非唐皇眼拙,而是这位安将军太会装傻充愣了。
 
  作为一位雄霸东北的军阀,安禄山不可能是省油的灯。但在唐玄宗面前,他不仅大作忠勇状,而且不时冒傻气,唬得皇宫里的那对“比翼鸟”一愣一愣的,深深地被这位可爱的“二”将打动。
 
  凡假装痴呆的手下,不是为了讨好邀宠,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另有所图。
 
   伪“二”将安禄山在唐玄宗面前,极尽装傻充愣之能事。家喻户晓的几个段落,凸现安禄山实乃一善于伪装的“狐”也——   
 
    
唐玄宗曾开玩笑指着安的肚子说:“这个胡人的肚子里有什么东西,怎么这个大啊?”,安禄山答:“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只有一颗赤心!”,唐玄宗叫安禄山拜见太子,安禄山不行礼。左右的人催促他下拜,安禄山站着说:“我是胡人,不知道朝廷的礼仪,不知道太子是什么官?”,唐玄宗说:“这就是储君,我死后,他代替我领导你们”。安禄山说:“我很愚钝,过去只知道陛下您一个人,不知道还有储君呢”,做出不得已的样子,然后下拜。唐玄宗叫杨家三姐妹与安禄山论兄弟。安禄山就势要求做杨贵妃的干儿子。唐玄宗与杨贵妃一起坐着,安禄山先拜杨贵妃。玄宗问为什么这样,安禄山回答:“我们胡人就是先拜母亲后拜父亲”。
 
  
——只认老子不认儿子,尊重老婆甚于自己,这么可“二”的封疆大吏,真令皇帝又开心又放心,怎能不喜不自禁?待到此狐变脸时,唐明皇大跌眼镜不敢相信,自己竟被那么冒傻气的家伙忽悠了,原来自始至终都是“伪豪爽”,“伪忠诚”。
 
“二”者多福,自古以来,也是中国历史中不成文的一项游戏规则。
在偏爱“二”将的上司眼中,二楞子的好处恐怕是说也说不完。就如那宋江偏爱李逵,太多说不出口的便利。真傻的李逵看不穿宋公明哥哥的心思,但是宋哥哥却把这位“二”兄弟的脾气秉性摸了个一清二楚,头领指哪黑旋风打哪,这对宋江而言,就足够用了。虽然黑旋风也曾受到宋江的几次处分,可最“严重处分”仅仅是“割了鸟头”的口头吓唬,不过是做作样子。“二者”福大命大造化大,李逵在没有成为牺牲品前,的确是梁山上最惬意的宠儿。
 
虽然真“二”者多福之后也可能成为牺牲品,装二者撕下画皮后也会反戈一击,然而你要一直装傻充愣,“难得糊涂”,则不仅多福,且可能固宠一生。所以,不管李逵与安禄山的结局如何,“二”者的表演总在持续。
那是一场场贯穿历史的降低心智的游戏,毁掉的是国家产生栋梁之才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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