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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来过人间

(2007-06-02 10:50:35)
分类: 我见了什么人儿
      天使来过人间

——走进子尤的世界

雅楠

(原载《大学生》杂志6月)

 

     认识他,与许许多多的人一样,是在电视上。正在化疗的我看到说着病情的的他,一个比我小两岁的男孩,他将和我一样的病痛付与笑谈,当作享受。于是震撼,知道有那么个男孩子,比我还小的年纪,同样患了恶性肿瘤。他却乐观坚强!他专注的眼神和浅浅的笑意,还有与自由同音的名字——子尤。那么清晰深刻地刻在我的心上,让我那么急切地想认识他,了解他,了解他的那一份淡定从容,和他的“与死神玩耍”。

    第一次见他,是约好一起去看电影。我想象着见面的场景,一夜没有睡好,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想赶在子尤的前面,可我和妈妈还是远远地就看见了静静坐在轮椅上的子尤,他看起来很腼腆,他妈妈微笑着站在他的身后。直到现在,我的脑海里依然常常出现那个时刻。微笑着的子尤,微笑着站在他身后的柳红阿姨。小巷子里,老的电影院和投射在他们身上的暖暖的阳光,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又美好。时间过去那么久,后来的很多次,每当我路过红楼影院时,都仿佛看到他们依然微笑着站在那里,保持着原来孩子和守护神的样子。子尤在前一天的博客里说,很期待明天的出行,但想想一个坐着轮椅一个光着头也不怎么样。那时我想的是急切地要看看我心目中那个了不起的男孩还有他与众不同的妈妈。最初的光景似乎有些拘谨,可当子尤说起电影时,我们之间就再没有生疏。子尤热爱电影。他对各类电影和各类影星都是如数家珍。他很安静,但是看到精彩的地方就会激动起来,讲述那些关于电影的事情。

    那天的电影是《达芬奇密码》有个情节是主人公兰登去拜访博士,被挡在门外,说要答对三个问题才能进去。子尤便说:“以后我也得设置个问题,来我们家的人都让他们回答,对了才让进……”关于他具体要设置什么问题,我确实记不清了,只知道是很好玩的,大概是电影里问:“你要喝茶还是喝咖啡?”之类。兰登回答问题前曾对索菲说:“请忍耐一下,他是个有个性的人。”那么大家请欣赏一下,因为我们的子尤也是个有个性的人。他不喜欢没有意思的回答。因为他不会那样。就如同那问题里的“你要加牛奶还是加糖?”兰登却偏说“加柠檬”一样。若是子尤,也定会这样了,说不定还会弄出来个“能不能加点快乐?”之类的。这太是他了……电影院里我们为子尤找到舒服的座位,阿姨说“可以挪到凳子上去么?”“没问题~那太简单了!这不就过来了么。”说着便从轮椅上呼啦的把自己“放”到了电影院的凳子上。这动作虽然难看了些,但对于他却非常的不易。他是那么的瘦弱,经历了手术和化疗已经出院一年多的子尤,血小板一直升不上去,随时都有出血的可能。坐在轮椅上的他不断的伸伸腿,为的是帮助血液循环,腿上随处可见的淤血斑让我吃惊,让我心痛。

    按理说看电影应该是浪漫的。但现在想起,我们的出行,又何止是浪漫啊。那是同样怀抱着恶性肿瘤的我们,在生的世界里百感交集、欣喜相遇,是缓缓开唱的生命之歌……看到他,握握手,冰凉。我们都在笑,在网上和电话里说过的话,仿佛未曾有过,我们又都固执的仅是笑着。那时的我,在高三复习考试阶段发现了和子尤同一部位的恶性肿瘤,也经历了手术,正在做化疗。和子尤同样的经历让我们似乎心有灵犀,也让我们更加痛惜对方的苦难。

    后来的日子里,化疗间歇的时候,我总是不顾医生的反对,坚持去看子尤——我在异乡惟一的朋友,帮我缓解化疗痛苦的朋友、让我也笑对死神、和病魔“勾肩搭背一起玩”的朋友。常常是他半卧着,我坐在床边,听着他讲这样那样的故事……“姥姥家的胡同名叫‘粉子胡同’,对面的大院曾是珍妃出嫁的地方,门前两棵很粗的大树,很有来头……”“别看着一条条胡同错综复杂,其实都是连通的。这些路我太熟悉了,闭着眼睛都走不丢。”后来每走到树下,就会想起子尤的话,然后幻想着珍妃出嫁时隆重庞大的迎亲队伍,而这一切,我这个小地方来的小姑娘,也洞悉了?这是多么有趣的事情!北京的深北京的博便汇于此了。我从子尤的话里体味着这个陌生的城市,那对于北京的乱和复杂、北京留给我身心的痛苦和噩梦般的记忆的一切厌恶都慢慢的隐去,而变得温情起来了。因为有子尤,北京似乎也有属于我的东西了。北京于我,子尤是桥。我常想起子尤的那时的样子,好像在思考着你的话,又好像再策划着自己的下一部小说。他的思考仿佛从不停歇,不经意间他会冒出一首歌,唱了两句又完全变成了自己随意填写的词,那歌词也许是他下句想告诉你的话。就这样,我说着,他听着,他唱着,我笑着,时光在轻松愉快里向来都是不觉间过去了很久……从未见他站起来的样子,只觉得高出我很多。 

    我一直说,子尤你该叫我姐姐的,他没说不肯,却从未叫过。后来也就作罢,其实在我心里,总觉得我要叫他哥哥才对,因为子尤的思想胜过我的兄长。他的才华、他的文、他的话、他的诗,总在我心头萦绕……。有一次在我们聊到天色已晚要离开时,阿姨提议照个相吧。我的心里突增无形的压力,在此之前,化疗的时候,我从不敢照相。心里好像总有道坎,是无论如何翻不过去的。看着没有头发的自己,看着被激素充的没了形状的自己,悲由心生,别说照相了,镜子都不敢照……我踌躇着,这时的子尤突然眨眨眼睛像是漫不经心又很认真的说:“你多漂亮啊!像白雪公主一样漂亮……”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感动的想哭。他知道,我们的病是怎样的,也知道,我的心里是怎样想的,他太知道了,却没有说“没关系的”之类的话,而是嘴角上扬着说“你多漂亮啊……”这是同样病了的我们之间的默契,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一句赞美,给并非美丽着的我是怎样的鼓励啊。于是心灵的窗口慢慢开启,我开始目睹到里面耀眼的光,我多想拥抱一下这个弟弟一样善良的男孩……后来我一直不惧怕目光的聚焦,即使别人诧异的看着这个没有头发的小姑娘,又怎样?心里盛开的繁华,是永恒的美丽。我的眼睛湿了起来,笑着坐在了他身边。阿姨说:“太远了,坐近些。”我们扭捏着向对方蹭了蹭,子尤说:“哎呀~我的手怎么没地方放啊~”于是抓抓脑袋扭扭肩膀,直到阿姨说:“搂着吧~”他才终于找到了他的手的位置——我的肩膀上……我们腼腆的笑着,然后听着咔嚓的声响——一个没有头发的女孩和一个不能走路的男孩……

    我们一路走着笑着,他给我看那些手术时的照片,从胸腔里取出的血淋淋的瘤子和虫子一样长长的伤痕。我害怕的不敢看,我知道我身体取出的瘤子也是这个样子。他却一直微笑,似乎没有过那样的痛。我们说着病,淡淡的像是说着昨日的细雨。“你的伤口多长?”“大概这么长吧……”“打麻药真好玩,我还想看看他们是怎么做手术的,但是一下就被麻倒了。”“就是就是……”妈妈们在一旁不断的擦眼泪,我们知道她们的心痛,也知道要勇敢,虽然从未说过。

    临近高考的日子,躺在病床上的我不由的心里发颤,放弃?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十几年的努力,因为这一病而远离了大学的梦想?那仿佛是在说,从前的一切都不再有意义,即便是多少次梦见漫步在校园的樱花树下背单词或是趴在宿舍的高低床上跟姐妹们聊天或是躺在教学楼前的草坪上看阳光随意泼洒,我以为这些梦想都已终结。我不得不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透过化疗药看着医院灰色的墙。参加高考,我还有多少胜算?凭借7个月没有上学、没有看书的头脑和被药物副作用摧残过的记忆?无论如何,我想无论如何是要拼一次的。距离高考一周的日子,我回到家乡准备参加考试,顶着空空的脑袋、拖着刚刚结束第六次化疗、全部治疗尚未结束的病体,坐在了离开了半年多的教室。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昔日的老师、同学是如此的亲切,书里的字符却象是似曾相识而永远解不开的谜题,正当心中彷徨无措、黯然无奈的时候,惊喜的收到了子尤的来信。

     

     雅楠:

 

      信开始写了,话开始说了,说说吧,你怎么样?我还是那样,这两天天气极好,我每天出去,只不过抬上抬下怪麻烦。唉,刚说完天气好,就下雨了,我汗流不止,估计跟吃药什么的有关系,我就是这么回事。

      你复习得怎么样?我看到电视上有人给准备高考的姐姐点歌,那我给我的姐姐点什么歌呀?糟了,从来没问过你喜欢什么歌。此时,趴在床上写信的我想象着趴在桌子上写卷子的你,聊聊考试吧,我说其他的事多分散你注意力呀。对了,有个问题,你们那蚊子多吗?前天晚上突然出了一堆蚊子,就这一晚我满腿十来个包,且这天不断变大,腿都肿起来了,加上出血的几块淤斑,我都不敢看,太惨不忍睹。哈哈。

      你就是那种太有学习能力的人,许久不动课本都考得好,好好考吧,考场上灵机一动一马奔腾一飞冲天是绝对的,这是一种能力,似乎我在这方面就缺乏能力,我也不知道自己还高考不高考,所以我把信心全寄托在你身上了,所以你是承载着双倍的信心上考场。你考试之日,我在这边祝福你。

      想想你身份多特殊呀,你比其他人都多道刀痕,还怕握笔,在卷子上留下笔痕,你真是史上最奇妙之学生,因为你是化紧张为轻松,是化忐忑为悠闲,化一次考试为一场游戏,化一段痛苦岁月为一路微笑旅程,化孤注一掷为蓬勃一起。

      唉,想这么多词不容易,总之,希望你好好考吧,你我需要面对的还很多。

      信到之时,乃你迎战之日,望它能带给你好运,信写了好几天,今天是六一儿童节,祝你节日快乐!         子尤    六一儿童节”

 

    信里有他浅浅的笑意和温和的话语,他说我是“最奇妙的学生”,说我“承载着双倍的信心”。我静静地坐着,微笑着看着信里他握着笔转动的样子、在纸上飞驰的样子,泪水缓缓的滑落。仿佛坐在孤岛的中央,孤独迷茫的看不清方向,却有张开的羽翼缓缓怀抱,温暖的手掌和明亮的眼眸让我明晰。我并非不同于其他人,只是因着那病那伤比别人多了一份坚强,带着那“最奇妙”和“双倍的信心”。我终于坐在了高考的考场——梦想展翅的地方。无论别人怎样议论着“那个没有头发的女孩”,我都微笑着,微笑着看监考老师把准考证上的照片和我本人对照了一遍又一遍,微笑着回应老师问:“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微笑着、勇敢地走进所有人的目光,微笑如同第一次见到子尤和他妈妈时他们脸上呈现的那一份。终于明白,什么是淡定从容,什么是勇敢坚强。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什么人是永不会遭遇磨难的。但是,每个人面对磨难的方式却并不相同。子尤从未告诉我说,你要勇敢,你不要哭。他只是那样沉静的跟我说着:“你很漂亮。”“你很棒。”,默默地为我展开他美好生活的图景,让我知道即使得了癌症,也一样可以快乐幸福、青春飞扬、甚至没有泪水和悲伤、甚至比普通人更好,一切的一切,只是取决于你是否爱着生活……

    高考结束后,我又返回北京继续接受治疗,25次放疗的过程中,我照例想找一切机会去看他,只可惜,总是因为天气太热或者身体原因,不能去我希望多的次数,每一次的见面因为路途耽搁的时间就不少,使的我们在一起聊天的时间总感觉过的那么快,意犹未尽的时候又总是该告别的时候。那时的子尤正在努力通过康复锻炼站起来,他不断的练习,每天会去颐和园散步,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在轮椅上。子尤常说等我治疗结束后就住在他家附近,我们一起养病,一起锻炼。站起来走路,这个对正常人、对以前的子尤来说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对那时的他却是异常的艰辛。有一次我去看他,他说要表演“站起来”的“节目。他小心翼翼的先坐在床边,用手撑着四条腿的拐杖,深深地呼吸,然后把重心全部移至掌心,缓缓抬起身体,慢慢地,终于弯着腰、驼着背、斜着身体、半蹲着,“站”了起来,头上是细密汗珠……我从未因别人的“站”起来而感动过,可是看着子尤却真的感动的说不出话。我想过去扶着他,却终究不敢,我知道若是一把猛扶过去,他的胳膊又要青紫一片,皮下又会有出血了。我想起了录影带里穿着一身运动服和男生大大的运动鞋,三步并作一步的跳上楼梯的子尤,那样的动作和表情,惟有用阳光、活力、青春来形容。而现在的子尤,被可恶的病魔吞噬了站起来的权力。他挪动着身体,蹭出了几米,欣喜的微笑。而我,我真的愿意分自己的血小板给他,让我们一起跑一起跳。真的心疼他……心疼着这个16岁的男孩子,纯净的没有杂质的男生。即使病魔缠身也依然微笑着感谢上帝赐予他“金灿灿”的肿瘤的男孩子。他感谢疾病让他成长,感谢命运给他来之不易的治病时光,让他有机会尽情的读书写作,有时间淋漓尽致的享受所有他爱的电影。他写所有他爱的人和他爱的生活,他为他们写美丽动人的诗篇,他祝福所有处于困境的人们找到幸福。

    最后一次见他,是我去大学办完休学手续准备回家的前一天。他已经可以站的很好,我的头发也已经长成了“毛寸”,于是他站着,我们一起照了最后一张也是唯一一张两个人都站着的照片。一米八四的子尤,真的很高,若能一直站着该有多好!那次见面后子尤的病情逐渐恶化,全身浮肿,呼吸,说话都很困难,即使是那样的状况,他也依然是微笑着说着:我赞美啊!水煮的我!

    2006年10月22日,子尤走了,那是所有爱他的人们永远无法忘却的日子。告别厅里摆满了鲜花,每个来与他告别的人手里都捧着玫瑰和蜡烛,在暖暖的烛光里注视着那个让他们心疼又感动的孩子,那个“翩翩美少年”。子尤的歌声“秋雨沙沙落’、子尤的诗歌《给泓给我》环绕在整个告别厅,环绕在每个人的心里。人们默默走过少年的身旁,把花瓣撒在他年轻的躯体上。所有的人都在流泪,却没有嚎啕。因为他们知道,我们的子尤,他不喜欢泪水,即使他是那样的冰冷,爱他的人们也知道,他正在用火热的灵魂注视着每一个人。子尤没有离开,那个善良的、谦逊的孩子,他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秋雨沙沙落,落在我心上。昨夜你在做什么?月色影迷茫……迷茫处迷离,迷离独神伤。你笑着摆手去远方,远方的远方……”

    不知是谁说,因为他是天使,所以飞离人间。这个天使一样的男孩在我人生最凄迷的时候给了我生的动力和勇气,给了我太多心灵的慰藉和关怀,我却最终无法说声“谢谢”……也许正因为他是天使,才给予那么多人感动和力量,让那么多迷茫困顿的心重新绽放希望的光芒。

    子尤曾经在和我玩游戏时给过我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子尤看着你……”,现在的我常常会想起这句平凡而又温暖的话。我知道无论有多痛,都会有子尤照看我,都会有天使照看我。我知道,他也会照看所有需要爱的人们,我多想给他寄封信,问问他:你还好吗?

    也许一切都会消逝,我生命里所有的痛苦磨难也终会过去,而他带给我的那份纯净和爱在我心里却永不会褪色。

    无论如何,天使来过人间。

 

[柳红后记]楠楠发给我这篇文章后,我们有两封通信:
发送时间: 2007年4月2日 22:20
主题: 文章
阿姨:
     你好,我是雅楠。写完了文章,昨天晚上我便梦到了子尤,那么清晰又深刻。清晨醒来爸爸妈妈都已去上班了,我一个人坐在床上哭,我回忆起了有关他的全部,回忆有时真的是痛苦的事情,我决定最近的一段时间不再去写他了,我怕自己陷入回忆的沼泽里无法走出。希望阿姨一切安好。听着诺尔曼说她愿意做阿姨的女儿,我很心痛,我不能这么说。因为阿姨不能再有一个病孩子了,更因为阿姨不能再失去一个病孩子。我想念子尤。
                                                     雅楠
楠楠和楠妈妈,
    楠楠的话把我说哭了。如果楠楠能到北京上学,有的周末就可以到我们家来,看碟看书聊天聚会。
    上周两次梦见子尤,都是我内心焦急冲锋陷阵地救他。潜意识里,还是时刻准备着。惊吓醒。灯始终亮着。清明一过就是生日。
    最惦念还是楠楠的身体。休养,提高免疫力。
 柳红
   
    楠楠在我心里的牵扯如同子尤。在她去年考取大学时,看着他们一家人都很努力于上大学的事,子尤和我都很着急,刚刚结束放化疗那是肯定不行的。不仅如此,把眼光放远一些,上不上大学真的不重要,在家里建设好自己的生活,享受读书做事的乐趣,还能得智慧。我们力劝她暂时先不要读。子尤劝起人来又雄辩又入心。现在每三个月,楠楠来北京复查我们总要聚一次,一年来,我眼看着她成长。
     此时发这篇文章才发现子尤是去年“六一儿童节”给楠楠写的信。昨天6.1,见成群结队不用上学的孩子,我站着看他们,走过了,回转头还看。
    孩子们啊!祝你们健康快乐!
    晚上,子尤的好朋友杜轩发来短信:“祝子尤儿童节快乐呵!”
    恍如隔世吗?不,确已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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