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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4月27日
估计是上午快10点(挪威时间)醒的,昨晚我在大帐篷的最角落找了个担架床和衣睡了。就在电台边上,我睡得比大家早,边上挨着的是个爆炸头的瑞士人,蓬头垢面,筋疲力尽地昏睡在边上,估计是体力还没恢复过来。
刚睡下一会儿,感觉是队长过来给我盖了件他的冲锋衣,又过了一会儿,好像是老爷爷又过来给我盖了件他的羽绒服。我再捂着自己的羽绒服,扣着帽子遮着眼睛一会就睡过去了。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听到有些人在低声合唱俄罗斯歌曲,弹着吉他,间歇还有阵阵轻轻的掌声。我坐起身来看了一眼,俄罗斯人,我们的人,西班牙人,美国人,瑞典人等等的,在一起小声地唱歌。和声很好听,一个小音乐会。我又躺下了,听着他们的歌声,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非常温暖的一夜,多少天来的第一次夜里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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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边上床上的曹峻,我很奇怪昨晚睡下的时候记得是那个瑞士的爆炸头,可刚才醒来一睁眼,离我的脸不到一尺,看到的却是曹峻那张可怜的大肿嘴,他冻伤了嘴和鼻子,什么也没盖地睡在边上。
坐起来,远处是钟先生胡子拉擦地正坐着喝茶,建哥显然和我一样,刚坐起身没几分钟,呆呆地瞪着他的大眼,队长依然蒙头大睡。次落乱发黑脸的,加上那件灰色的抓绒衣,于是睡得像团抹布,还是孙爷的睡相比较优雅,只是冻伤的红黑鼻头像马戏团的小丑。
估计飞机准时来不了。
听说昨晚队长和孙爷和人家蹭喝了很多伏特加。这两天沾不着酒的他俩儿都快憋病了,到处找酒,找不到。俄罗斯人又不卖,估计两人昨天终于和人家混上酒了。
据说昨晚就在这个帐篷里,好多人喝醉,还有人喝得到外面的雪地里去比摔跤。我竟然睡得浑然不知,70平米的帐篷,原来可以盛得下那么多的事情。
早晨是被老爷爷一直的电台呼叫吵醒的,不知道什么事情。
早起和老爷爷学说了一句俄语的早上好,见人就用,效果极好!不爱说话的许多俄罗斯人越来越友善了。
饭后,我眼睛进了点东西,可忙坏了老爷爷,教我各种办法处理,给我递纸巾,拿棉花。连那个对我们不是特好的年轻管事也给我拿来了眼药水,唉,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却搞得我很感动,感觉真好,说真的,在这也呆了好几天了,人的感情真都是处出来的。
又没事了,出去上了趟厕所,回来看到各国的人围在一起在看《卧虎藏龙》,我也跟着看了一会,我看他们聊着还争论着,比剧情还热闹。不时地被中国功夫搞得“哇!哇!”的。
孙爷一直在唠叨,内容全是关于啤酒,如果这样,如果那样......反正就是啤酒。可怜的孙爷,还有队长,两人面对面地趴在桌子上,一直在那交流喝啤酒的感觉,甚至交流到了如果今天见到啤酒后,第一口怎么喝,第二口怎么喝。我真替他们担心,要是今天飞机不来他们可怎么办?
听说40分钟后飞机要来!一个半小时后要起飞,现在是挪威时间12:00,莫斯科时间14:00,格林威治时间10:00。
飞机是真的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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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飞机要来了,米克“忽”地坐了起来,刚睡醒,光着膀子吓了我们一跳,窗外的一束光正好照着他,应该说他的纹身真的很漂亮,我想都没想就跑过去给他拍照,还口中大叫着孙爷,于是就看我和孙爷俩儿围着人家一个劲地在按快门,搞的庞然大物的米克害羞极了,衣服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后来我们看回放,不服不行,孙爷的照片比我拍得棒多了。
飞机来了!
降落的那一刻,才觉得能走的感觉是很真实的。
不论认识与否,所有见到的人都互相拥包,互相说着对方听不懂的话。
飞行员吃东西的功夫,大家装货,这趟飞机本身就是以运物资为主,因为科考站要撒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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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上飞机了!
刚才照例是一片混乱,这会儿总算坐下了,没几个人,我们坐在前窗,后面全是货物。
他们大部分人已经就开始打盹了,机器声震耳欲聋,舱门还没关,我一直心神不宁的,我其实是在等待一张面孔的出现,因为我们刚才跑来跑去装货时,老爷爷在忙着发电报,他说要来送我的,他一定会来的,我怕他着急。于是他们就笑我,说我真打算当老爷爷的干女儿了。
说着说着,雪地上老远的就看见老爷爷的带着大皮帽子的急匆匆的身影,就听他们有人对我喊:“王秋杨,老爷爷来了!”其实我也看见了,赶紧起身,还没到舱口,老爷爷就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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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舱口处,老爷爷一把抱住了我,我和他竟然都很激动,互相用自己的语言说着什么其实彼此谁也没听懂,刚才还在打盹的兄弟们也都不困了纷纷起来给我们照相。那一刻我真的就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心里就一直在想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还会再遇见他吗?尽管一直这么想着,却没有要留他的地址,甚至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知道那会是个很渺茫的事,地址和名字其实对于我们也并不是最重要,更重要的可能就是这样的一种让彼此觉得幸福的感觉,在这样的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一种心情。这其实就足够了!
飞机起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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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我以外所有的人不一会儿就都睡了,所有的人中数曹竣的睡相最松驰,仰面朝天,张着大嘴,我给他照了张相,后来大家说这张相片可以命名为:老大走了!
飞机1.5小时就把我们送回了朗伊尔宾,下飞机是6点钟,查理和德克来接的我们,一看真都不认识了,他俩竟然都梳洗干净,刮了胡子,换了干净的衣服了。
于是装好装备物资后,我们急忙地就往旅店赶,还是那家店,洗澡是每个人的头等大事了。
真的好舒服!
考虑到后面还有人等着用浴室,否则真的不想出来了。
饭后所有的人,又一起去了那家KROA的酒吧吃了晚饭,一人一大份,我的是牛肉配饭,全吃光了,队长,孙爷,大家也都总算喝上了啤酒。
太幸福了!
晚上回旅店时,我看着很多天前,门口的那堆化石还在,他们告诉我说别人挑剩下的,钟先生拿了一块树叶的,我拿了几块蕨类植物的,在水龙头下一冲,很清晰,很好看,不知这算不算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