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的城市是一个大水球.
雨大到一定程度,就不是雨,而成了茫茫水雾.
两分钟前,我抱着绣球花站在阳台上,我想让它多浇一点雨水,于是抱着它,将它伸出阳台,伸向空中.水雾扑面而来,道路已成了河流.河流的中间有一户人家正在盖房子,从那儿流下来的水便成了黄河.长长一条街只有三个人走着.一个穿雨靴一个打赤脚一个平常.他们逆流而上,岸边的屋檐下有人边避雨边看热闹.
什么原因,让他们在这样的时候,依然勇敢地行走在玻璃之城?
早晨路过邮局时,天气闷热.邮局里似乎招聘了大量的临时投递员.他们站在太阳底下听领导训话.领导说,一定要把高考录取通知书快而准确地送到.训话完毕,大家四散而去,三三两两地讨论走哪条路线最优.报纸的头条是"他们考了第一名",四张朝气蓬勃的面孔挤在一起.他们的父母大约会比他们更深刻地记住这一天.第一名最终散落何处?我想知道,却不得而知.而更多的,不是第一名的人,又将散落何处?
股票依然在跌.今早邮局的阿姨和卖火车票的阿姨都态度极差.我满心欢喜地原谅了她们.我想,我不是最惨的,虽然我的股票也跌了.发誓:绝不是幸灾乐祸.清儿说她七年前买的股票到四千点才解套,好不容易盼着解了套,有了钱,兴高采烈地在五月底冲进去.立刻又被套了个结实.我说那你别割肉,继续等着解套吧.她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再等七年?无语,人生能有几个七年啊,大好青春啊,原来是被套牢的.我和清儿有七年时间在一起吗?差不多吧.也只有七年吧,从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学的那么一两年.要毕业那年去她的单位,居然不通公汽要坐两轮摩托.小小的两轮摩托上,挤着驾驶员,我和清儿,轮子飞快地转.我狠狠抓着驾驶员叔叔的肉(夏天,衣服太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清儿却面不改色地坐在我后面,手都不扶我一下.下车后,我看看那个狭小的座位,怀疑一路上,清儿的屁股是悬空的.
那时候清儿20岁.我21.从那以后,时光便飞逝如梭了.
电脑经常死机,甚至连着死N次.无法更换标点,所有的句号都成了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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