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马艳丽

供图：拉木·嘎吐萨

　　初识拉木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是在餐桌旁，七八个人都喝了点酒，一个皮肤黝黑、身形瘦削的男子忽然引吭高歌，唱的什么我却听不懂。别人告诉我，他是摩梭人，在唱摩梭民歌。那一天，摩梭人的歌声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摩梭人居于滇川的大山深处，人口不过几万。因为走婚和母系氏族的神秘让他们无人不晓。提起摩梭人，多数人脑海中都闪烁着这样一幅图画：幽深的大山背后，美丽的摩梭女子牵着白色的马儿走在蔚蓝色的泸沽湖边，等待着阿注的出现。

　　性与爱是生命延续的基础，自然也是人类永恒的话题。婚姻虽然是现代社会秩序的一种保障，但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对人性的一种束缚，并且不同时代的婚姻存在着各种时代后遗症，以中国为例：几十年前结婚要挑“成分”好的，后来开始选学历高的，现在则是有钱有权的最好。虽然这并不绝对，但婚姻里掺杂了太多爱情以外的条件。再加上婆媳关系、资产划分等容易产生矛盾的问题，让婚姻经常变得并不完美，导致离婚率居高不下，从而产生更多的后遗症。

　　于是，在一夫一妻制度的现代社会，没有婚姻束缚的摩梭母系大家庭尤其让人浮想联翩：家里以祖母为中心居住着祖母的后代们；女人不用出嫁离家，成人以后，心爱的男人会晚上来清早走；生下的孩子由女方的大家庭抚养，男人则不对自己的孩子和女人有抚养责任；他要抚养的，是他的母亲家族的姐妹们的孩子，也就是外甥和外甥女。于是，男人女人之间就没有了金钱等身外之物的羁绊，把他们凝聚在一起的，是最纯净的爱情。哲学家罗素说过：爱情只有当它是自由自在时，才会叶茂花繁。认为爱情是某种义务的思想只能置爱情于死地。　　

　　其实，不是所有的摩梭人都像泸沽湖畔的摩梭人一样走婚。拉木的家在金沙江边，他的父母是结婚的，而他的工作在昆明，也有着自己幸福的小家。但是，摩梭人的自由爽朗、多才多艺，在他的身上显露无疑。而他也在始终致力于摩梭人的文化传承与研究保护。拉木说：“文化像一条河流，不可能一成不变。一个民族的文化如果有生命力，必须要在接受外来文化的过程中有能力重构，才能更好地生存。”关于摩梭人，走婚只是其中一部分人在恪守传统而已。而他们的宗教信仰、生死观念，以及语言和饮食习俗，才是这个族群赖以生存的核心力量。我们不知道几百年后摩梭人是否还在那里，于是，谨以图片和文字为记，在此留下泸沽湖畔、金沙江边摩梭人的影子。

原文链接：http://www.nationalgeographic.com.cn/magazine/2015/01/30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