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庇佑的与被诅咒的
(2015-01-08 17:3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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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 |
撰文:保罗·萨洛佩克 Paul Salopek
摄影:约翰·斯坦迈耶 John Stanmeyer
翻译:杜然
主显节那一周的约旦,阿拉伯的基督徒们远足到一个靠近约旦河河岸的十字架下做祈祷。
贝都因导游一边喝茶、抽水烟,一边追忆在约旦沙漠中的过去。手机上的照片是“阿拉伯的劳伦斯”的传奇盟友奥达·阿卜·泰伊。
耶路撒冷可不是一座战争之城。阿夫纳·格伦在这件事情上,态度很坚决。
我们正沿着一条污秽的水道,徒步行走在黎凡特地区清晨无云的天空下。携裹着泡沫的激流来自东耶路撒冷,臭河奔淌36公里后注入死海——格伦告诉我,每天的流量高达4.5万立方米。沿着污水行走,也是一种朝圣。格伦,以色列最杰出的考古学家之一,就是这样认为的。
“自从耶路撒冷建城以来,这里发生过700次的冲突,”这里是耶路撒冷的老城,格伦一边从游客群中挤过,一边扭过头冲我说道,“但也曾经有过很长时间无战事的时期,大家生活在一起,相安无事。”
我们一行三人。
格伦:土生土长的耶路撒冷人,一个有着一头蓬乱头发的知识分子,淡蓝色眼睛让人想到梦想家,他还是个犹太人。巴萨姆·阿尔莫霍是格伦的巴勒斯坦朋友、摄影师,一个来自西岸、精力充沛的徒步导游。在加入他们之前,我用了381天的时间从非洲一路往北跋山涉水,走出人类生物学意义上的摇篮——埃塞俄比亚的
东非大裂谷,来到农业的诞生地、文字的发明地和至高神祗信仰的发源地——肥沃新月地带。我这缓慢的旅程是一个名为“步出伊甸园”计划的一部分,这个计划的目标是一步步地重走我们石器时代的祖先探索世界的路线。我计划用七年的时间步行至人类在地球上抵达的最后一个角落——南美洲的最南端。当我向格伦描绘自己的行进轨迹时,他回答说:“是啊,你也是打南方来,跟亚伯拉罕一样。”
在耶路撒冷百门区这个极度正统派犹太人的飞地理,黑色外套和胡子是主流打扮。在这个从1874年建立之后基本没什么变化的地区,许多公共活动(比如吃饭、做礼拜)男女都要分开进行。
我们的臭河之行(这是格伦出的好主意)怪是怪,但也有趣得紧:他想对臭河进行治理(德国已经许诺帮忙建一座污水处理厂),沿着一个著名的峡谷——那是5000年前耶路撒冷的建城之处——建起延绵数公里的绿色步道。这些步道将从老城的神圣核心发散开去,穿过《圣经》头下缓缓流动。由于污水穿过以色列和西岸的分界线,所以这样一条步道将把巴勒斯坦人和以色列人的生活联系起来,从而帮助中东的两大死对头建立起和平。
“这条朝圣之路在许多方面都与众不同,”格伦说道,“是的,它逶迤于一个重要的文化和宗教走廊,但它也以一种非常真实的方式将巴勒斯坦人和以色列人连接在一起。当然,还能提供洁净的水。”
我们的朝圣之路始于亚伯拉罕三教的神殿:圆顶清真寺、尖顶的圣墓大教堂,以及高大石中提到的荒漠,在那里,此刻污水在黄色的日块垒起的哭墙,墙缝塞着很多写有祷文的纸。在巴勒斯坦人居住的街区,我们汗流浃背地穿过毫无遮蔽的街道。我们跟随着污物穿过荒芜的丘陵,它如同护城河一般环绕着一座建于6世
纪的修道院。污水流过一个部队的靶场。峡谷里空气凝滞,臭到我们只好用嘴巴呼吸。两天之后我们来到了臭河的终点:以色列和约旦之间的这片盐海。
“一神教就诞生在这里,”格伦在一处俯瞰着这片铁锈色大海的悬崖上对我说道,“有了农业之后,我们就无需在每一处泉水向仙女祈祷,过去掌管自然的诸神失去了作用。”
只有终极之谜一直留存下来。
格伦的梦想,看起来太不现实、太不可行,也太天真。(数周后,另一轮巴以冲突爆发,火箭划破天空,以色列入侵附近的加沙地带。“这将令我的计划耽误两年的时间,”格伦懊恼不已,“但我可以等。”)不过我们人类原本就是这样在始初的世界里迁移:虽然凶多吉少,虽然失败、绝望、灾难和信仰危机延绵千万代人,人类依旧前行。
在西岸,萨洛佩克朝着伯利恒大步进发。他被迫绕过牧主破败的铁丝网——这是他从埃塞俄比亚出发走了大约3900公里以来,碰到的除检查站和边境关闸之外的第一个人造障碍物。
(欲知完整故事,请阅读《华夏地理》2014年12月号)
原文链接:ttp://www.nationalgeographic.com.cn/magazine/2014/12/10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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