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戴维·多布斯 DAVID DOBBS
摄影：基查·卡哈纳 KITRA CAHANA
翻译：杜然

在得克萨斯州奥斯丁市中心，绰号“蒲公英”的高中三年级学生艾米·奥尔森驾驶着父母的小货车等红灯，面容映在车镜里。

奥斯丁市安德森高中的康纳·希恩必须作出选择：作为校队“特洛伊勇士”的跑卫、联合队长，是拖着曾使他住院逾月的扭伤的脚踝上场，冒再受新伤的风险，还是在场外坐看有望让本校历史上首次季后夺冠的比赛——从去年秋天开始，美国《国家地理》跟踪关注奥斯丁一些青少年的生活。希恩选择了上场，并再次弄伤了脚踝。研究表明，与成年人相比，青少年更注重回报而不是后果。特洛伊勇士队赢了那场比赛，希恩希望这个秋天能上哈佛大学继续打球。

这场音乐会与奥斯丁 ·布朗（中间位置）过去看过的任何演出都不同—— 在奥斯丁市中心举办的这场名叫“白日辉光”的跳舞派对上，荧光涂料从天而降，泼向人群，黑光灯令他们全身发亮。“你要是不跳舞，就只能一身油漆傻站在那儿。”布朗说，“那就没劲了吧。”青少年在猎奇之路上从来不知餍足，这追求可能带来始料不及的糟糕后果。但这也有助于他们找到自己的路。从高中起就爱混音乐会的布朗，如今在大学里研习灯光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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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前，一个风和日丽的五月天，17岁的大儿子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刚被州警察拘了几个小时，因为车开得“快了一点儿”。我问，那是多快？结果我这位骨肉至亲——我从摇篮开始一路拉扯到接近成年的大小伙子——竟然以180公里的时速在公路上飞驰来着。
　　“那可不只是快了一点，”我说道。
　　他没有反驳。而且他说起话来闷闷不乐，似乎颇为懊悔。我跟他说，他得自己出钱交罚金，搞不好还要请律师，他也没有表示异议。我指出，在那个车速下稍微出点什么事，比如路上蹿出一条狗、汽车爆胎或者打个喷嚏，他就死定了，他也没顶嘴。事实上，他通情达理到几乎让人恼火的程度。他甚至主动说，那个拦下他的警察做得对，因为，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要是人人都开到180公里的时速乱跑可不得了。”
　　然而，确实有一件事他不认账。他不满自己收到的传票中有“胡乱驾驶”这罪名。“噢，”我吹胡子瞪眼地说，觉得冲他大吼一顿的机会终于来了，“那你说该叫什么？”
　　“它说得不准确嘛，”他冷静地说道。“‘胡乱’听起来就像我根本没用心开。但我很注意的。我特意挑了一段空旷的州际公路，路面是干的，又是大白天，车道线清晰，路上没车。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只管胡踩油门，我是在开车。”
　　“我其实就是想告诉你这个。当时我的的确确很专注，但愿这能让你安心点儿。”
　　的确，我心里踏实了一些。我当时还纳闷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反应。现在我懂了。　　
　　我儿子的超速冒险，引出了一个问题，是对这个被称为“青少年”的人群进行思考的人们问了许多年的：他究竟在搞什么？为人父母者的措辞往往更富感情色彩，而科学家的说法则更为冷静，他们会问，怎样解释这种行为呢？但这只是表述的不同，大家都想知道的是：这些孩子究竟犯了什么毛病？他们怎么会这样干？虽然是在提问，但这问题本身已是一种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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