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淡雅花湖香椿菜

邹剑川

香椿是一种树，香椿菜就是此树的嫩芽。

我以前误会香椿是家乡的一种叫做洋辣子的植物。这种树我最近才弄清学名原来叫做乌桕树，此树很招毛虫和臭大姐之类昆虫，毛虫俗称洋辣子，挨上洋辣子常常浑身红肿瘙痒。而臭大姐又叫打屁虫，有一种让人厌恶之极的气味。我从前老是把香椿树和臭大姐、毛毛虫联系在一起，心甚厌之。

若干年前，我在《楚天都市报》、《湖北日报》上看到多名作者轮番赞美香椿菜，写得是天高云淡，引人入胜，久而久之，终于萌发了尝试之意。

某年，我在北京一超市闲逛，偶尔发现了一小瓶腌香椿，当下抱着试试看拼死吃河豚的勇气带回了家。这是陈年腌制香椿，我品了品，尝了尝，味道还好，比较清淡，有些类似泡久了的茶叶，但也还有如兰的隐隐香气。于是把它当做榨菜一样夹馒头，佐稀饭食用。心中觉得此物平平，不过如此。

前几年，我才真正领略香椿的风情。我到本地花湖、沙窝地区去采风，当地以香椿招待，其时正是春天，盘中俱是香椿嫩叶，看上去如明前芽茶一般养眼，吃起来呢，好似茶叶一般，但比茶叶要嫩、要脆，要好咀嚼下去得多。这种香类似法国高级香水，也好比高档檀香营造的气息，是一种君子之香，高雅之香，如梦之香味。而且吃香椿，能让你感受到一种早春的气息，如杨柳抽芽，如池塘边绿草静谧生长，真是一道有古典诗意的菜。

无怪乎清代美食家李渔给予香椿菜极高的评价，我想说的是，待春暖，清明前后，焚一柱香，净手备茶，在山间有溪流处，一盘香椿，一碗白饭，看看山色有无，读读唐诗宋词。那时间春风入怀，香椿入味，若再有红颜素手添香，那真是人生一雅致之事。

春天，进山里去，品一品淡雅的新鲜香椿菜吧。

（699字）

2014年2月5日手草

2014年2月19日电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