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施摔碗酒

邹剑川

在恩施喝了场豪气冲天的酒，地点是巴蔓子酒店。

这地方是个小院，藤萝密布，十分雅致，到的都是些文人，说着些家常话，到的也有些美女，莺莺燕燕，叽叽喳喳。

吃的好像是围炉，是山里的土菜，土菜好吃。上的是土酒，土酒清冽，别有风味。我想着酒可能是苞谷、山泉酿制，带着野野的山里的味道。

恩施是座山城，靠着清江，古代是巴国，后来有土司。巴蔓子则是古代一位将军，因为信守诺言，喝了一碗酒，摔碗掷地有声后，自杀而亡。巴人重诺首信轻生死晓大义精神就在这摔碗酒里了。

酒意方起，便有土家妹子上来唱歌，歌极原生态。后来的青歌赛《撒叶儿荷》土苗兄弟等让人领略到这片神奇土地的奇特风情和艺术。本土的、原生态的、世界的，她们的歌声清澈、苍凉、悠长。

土酒在坛子里汩汩而出，主人提议干了这碗酒，煽起了大家的豪情，大家哈啊哈大笑后，一饮而尽。这真是有古人之风，士子之风，更是巴人之风吧。主人而后说，巴人喝酒，要把碗摔碎，摔得越碎越好，越走运，越发财哦。于是一片摔碗的声音。

碎了，又上了一批碗。碗是土造的，粗劣得紧，浅浅的，但不知道怎么就感到了一种古朴、一种苍凉、一种悲壮、一种兴奋。接着就是“临行喝妈一碗酒”的那种豪情万丈了。大家都不虚伪，都一口干了，却敞开了喝，没有什么可隐藏的，没有什么可含蓄的。男男女女都喝了兴奋了，摔了碗，“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一桌人喝完，那摔碗的声音此起彼伏，竟象是机关枪“突突”一般。

心也喝热了，脸也喝红了，人也朦胧了，月也朦胧了，男的和男的抱在了一起，勾肩搭背，兄弟情长。女士们也都花容失色，面泛桃花，一脸春意。喝得大汗淋漓，喝得风卷残云，喝得意兴盎然，喝得不记得多少碗。

有人舌头喝直了，不胜酒力还不勉强，我则放天高歌，仰天长啸，一碗接着一碗。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却有不散的朋友和情谊。那一完善，在山城在清江，我们侃侃而谈，我们举杯畅饮，那一次老中青文学作者三代同堂，共话文学。

一个个碗碎了，那过去的时光也找不回了。但今夜星光依旧灿烂。今后我们的文学还要发展进步，如清江流水，连绵不绝，如巴山万古，四季常青。

2014年2月15日一手草

2014年3月10日二电稿

2014年3月12日三校

载于2014年3月《湖北电力报》

《人间烟火》系美食随笔系列，总计大约120篇，目前已完成100余篇，主要部分自2012年9月开始创作，陆续发表于《羊城晚报》、《南方都市报》、《楚天都市报》、《中国电力报》、《中国老年报》、《洛阳日报》、《湖北电力报》、《鄂州日报》、山东济南《大众日报》（中共山东省委机关报）、《湖北日报》、吉林长春《城市晚报》、安徽《合肥晚报》、《中国经济时报》、团结报（民革中央机关报）、《中国电视报》（中央电视台主办）、美国明尼苏达州《明州时报》等报刊。部分文字被人民网、中新网、新浪网、新民网（上海新民报业集团网站）首页等网络推荐、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