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水浒里的牛肉和酒

苏白

　 《水浒传》里的好汉，往往喜欢丢一句，店家，打两壶好酒，切一斤熟牛肉来。这样的豪爽，我每每神往。想想，在某个乡野水泊，一挑酒旗，一条好汉，几壶好酒，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快朵颐，何等快活，何等洒脱。

　　但小说就是小说。我读了些书方才明白，北宋是禁止屠杀耕牛的，也不让吃牛肉。吃牛肉是违法行为，和现在吸毒差不多。料想，好汉们去的都是些黑店。我若去那个年代，冲到东京城一酒楼，把桌子一拍，店家，切两斤熟牛肉来。店家估计会象看外星人一样，好心说一句，客观，大宋法度，牛肉吃不得。若我跳将起来，啰嗦个甚，洒家有的是银钱，扫了大爷的酒兴，羞得呱噪，你这贼厮鸟，只管拿将来。只怕店家目瞪口呆后，马上就有两名如狼似虎的差役，抖抖水火棒、铁链，这位相公，烦劳开封府走一遭。

     牛肉是吃不得的，酒却喝得。武松在阳谷县景阳冈喝了十八碗“三碗不过岗”，醉打蒋门神时，那是抱着坛子喝。有的电视剧刻画这场面，那叫一个“饮不尽的豪爽”啊，可怜演员抱着坛子，猛吸，酒顺着喉咙流了一半，把衣服都打湿了。那武松，迎头拜坛就灌，那是一个豪爽。从前，我每每看到此节，总是要佩服武二的。

但事实上，北宋没有白酒。过去酿造技术，最多酒只有十几度，一般也就几度，类似于现在的什么“孝感米酒”、黄酒之类的。白酒蒸馏酿造，要到元代才开始被掌握，到明清才开始成熟。宋代的酒大概类似于今天韩国、日本的清酒，喝着甜甜的，和饮料差不多。我要到北宋，估计喝慢酒，允许上厕所，喝个十几碗“三碗不过岗”是没问题的，那店家一看我这文艺范了，还得在酒里起码兑上一半水，那就只有1、2度了。醉是不可能的，但喝酒上山，最好别碰到老虎。

我若遇到武松，上了桌子，喝什么大宋白酒，咱们搞搞52度的二锅头嘛。我管保让武松一碗下去，就现场直播，埋头大睡三天三夜，他的肠胃、血液，哪受得了现代白酒？而且以后看了我，还得抱拳，大哥，实乃酒中豪杰，请受武松一拜，今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或者是拉上李逵，去酒吧坐坐，整点兑可乐、红茶的芝华士、伏特加。哄黑旋风喝上几个小时，估计当场就要醉倒。从此不敢再找我喝酒，只是不要发酒疯，把场子给砸了就好。

（887字）

2012年10月24日手草

2012年10月25日电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