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网四部曲.中篇小说】 工程

邹剑川

本人曾撰写过反映电网职工生活的散文《钳子、起子、扳手、老虎钳子》1800字，反映电厂生活的散文《老电厂》3500字，获得过两届湖北省楚天文艺奖，两届全国电力职工文学作品奖（累计4次），撰写的反映国企小人物生活的小小说《烧开水的吴主席》1200字，也曾获得新浪全国网络文学大赛入围。

本人近年来的构思和计划，是写作电网四部曲，中篇小说《工程》3万字、中篇小说《光涌吴州》3万字、中篇小说《吴州农电工》3万字，长篇散文《水院往事》3万字。目标是冲击中国中短篇文学最高奖项鲁迅文学奖，或者人民文学奖，小说月报百花奖，新浪原创文学大赛奖，榕树下原创文学大赛奖。

万一失败了也没啥，我今年才35岁，我十年前，25岁就获得过湖北产业系统的最高文学奖项楚天文艺奖，中国电力系统的最高文学奖项全国电力职工文学作品大赛奖。如果十年后，还把目标局限于省部级文学奖项，那这十年就白混了。应该冲击中国全国范围的最高文学奖项了，写电网、电力题材，为中国电力系统正名，，在全国赢得荣誉。此为电力作家的责任和担当。

电网、电力题材是艰难的题材，中国、外国没有任何成熟的范本和文体可以参考借鉴，建国以来中国甚至没有一部有影响的反映电网职工生活和经历的长篇、中篇小说。这对于电力作家而言是尴尬和难堪的。让全国600万电力系统职工情何以堪？

让国家电网、南方电网、中电投、华能、大唐、中电国际、三峡集团、葛洲坝集团、武警水电部队、各电力设备、修造、施工单位情何以堪？

湖北电力系统作为全国文学创作和副刊写作的人才密集区域，鄂州供电系统作为湖北电力系统文学创作和副刊写作的重要力量，劳资不写，情何以堪？劳资今年35岁，劳资不写这种艰难的，逼近悬崖和走上绝路的主题和题材，谁来写？

望广大电力职工，以我为参照，站在我肩膀上，前仆后续，写作电网主题和题材作品，冲击中国文学最高奖项鲁迅文学奖，甚至是矛盾文学奖。为中国电力系统正名、立威、扬名，这就是劳资今日写作的目的和意义所在。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为中国电力系统正名，为湖北电力系统正名，就在今朝，就从今日始。

工程

邹剑川

一、

吴州市供电公司的大楼是早上被包围的，包围者是两拨人。一拨是附近钢铁厂的工人，另一拨是荣华镇的村民。原因都是一个，钓鱼触电身亡。死者亲戚、亲友扯皮。

他们来的时候正好是星期六，吴州供电公司大楼门卫就两个人值班，来扯皮的人群打着横幅，抬着棺材一定要冲进来找领导，但周末了，领导们都不在。

“我们要找供电的领导。”

“给我们一个说法。”

保安小刘是今年才上班的，他的父母都是供电职工，小刘只读了个三本，专业也是非电力专业，不在就业的政策范围内。但家长考虑到内部子女就业可能还是有机会的，小刘就成了一名临时工保安。

小刘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几百人群情激愤，声音震耳欲聋。有些老太太睡在门口，还有些年青的开始翻栏杆、院墙，更有用手去推，用脚踢大院的门的。围观的群众也是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流已经堵住了公司大门门口的主干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围堵上访了。

在吴州有些老百姓中，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不闹不解决，小闹小解决，大闹大解决。加上吴州自古民风强悍，晋朝为对敌前线，将领拥兵自重，时常威胁建安、建康的朝廷，朝廷要忌惮吴州士民几分。推翻满清的武昌首义烈士，三个人中有两个是吴州人，武昌起义总指挥和打响第一枪的新军战士，都是吴州人。江北省民谣“恶人、恶米、恶板车。”指的就是吴州人。

扯皮就是有理由要闹，没有理由也要扯，何况是死了人。小刘是学过法律的，他知道关于涉电人身伤亡的事情，如果是高压线下钓鱼，有警示标识，供电公司原则是没有责任的。而涉及鱼塘用户产权，属供电公司非管辖维护范围，按照相关法律，是无责的。所以他迎了上去，说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钓鱼触电伤害，供电公司是没有责任的。”

“放你妈的屁，人都死了，你还说个鸡巴。老子们的人白死了，你电力就是垄断企业，没他妈的一个好东西。”一个年青的细哥跳起来骂到。

“你滴个细雀雀哦，你妈的个老翻屄哟，供电就是会涨价，拐滴戳。除了会涨老子们的电费，还会搞么裸？他们一个职工一年收入几万块，做了个么裸。个婊子，一个二个滴，有钱滴戳。老子今天非要找他们老板，说个清楚，该么样赔就是么样赔。”

众人拥着“垄断企业，伤天害理，草菅人命，天理难容。”的横幅一下子，冲了过来。小刘觉得头脑发晕，眼前只看到一片人影，耳边一片噪音。

“轰隆隆”，大门被推开了，人向大楼涌去，几百人汇成的人流，一下子挤满了院子。

“你们不能上去，这是地区调度大楼，关系到电网安全，关系到全市工农业用电，关系到城乡政府机关、医院、学校、居民生活用电要害。是重点保护机关和要害机构。”小刘用身体挡住了人群去路。

“你个屄看门狗，老子家死了人，老子就要找你们领导。你们领导肯定躲在上面，你不把他交出来，老子今天就打死你个狗日的。”

小刘正想争辩。忽然一双手揪住了他的衣领，还有几只手把他往旁边扯，人群中几个拳头，几只脚砸向了他，把他弄了一个踉跄，一下子歪倒在傍边。人群开始冲击大楼最后一道玻璃门，玻璃门被无数人推搡着，哗啦啦一下子垮了，玻璃碎了一地。

“呜。。。。呜。。。呜。。。”，警笛声响了起来，几辆警车开了过来，全幅武装的公安干警和特警出现在吴州供电大楼。

二、

吴州供电公司大楼会议室，领导碰头会正在召开。周一领导碰头会，交流下上周工作，布置下本周工作和日程安排，这是国企的惯例。但本周的碰头会，气氛有点凝重。

吴州供电公司经理甄亲民，今年三月才从夷州供电公司调任过来，对于吴州情况尚不是很熟悉，他用疑惑和询问的目光看着大家，问到：“我在夷州从来未预见过这样的事。怎么会发生冲击供电公司的恶性事件，要不是特警出动，大楼就被砸了。如果冲击地区调度中心，造成大面积停电，后果不堪设想。”

“吴州就是这样，一贯如此。吴州有些群众就是喜欢扯皮，有道理也是闹，没道理也是闹。”在本地工作多年的冯副经理说。

分管生产的苏副经理清了清嗓子，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我第一时间就接到报告了，一直在处理这事。情况很复杂，上周江北省数地都发生了钓鱼触电死亡事件。今天早上，我还接到一起通报，还是荣华镇，一钓鱼爱好者夜间偷钓养殖户的鱼，被狼狗发现，仓皇逃窜，结果鱼竿挂上了我们的高压线。”

“人死了没有？”

“没有，丝毫无损。算是奇迹了。”

苏副经理扬了扬手中的材料，让秘书小代发给大家传阅。

“我市目前鱼塘较多，而部分养殖户用电不规范，私拉乱接，线路老化。这种属于用户产权的线路存在安全隐患，而上级农网改造资金并未涉及。”主管营销的白副经理，一边看材料，一边说。

大家纷纷发言，有的说应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依靠江北省电力公司法律部门和公司聘请的法律顾问，有的认为处于人道主义予以赔偿，有的认为这事应当属于当地政府处理，有的提出要加大用电宣传力度，出于对人民群众生命的负责，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甄亲民用手中的笔点了点桌子，不停的点头，表示自己在注意听大家发言，最后他抬头看了看大家，布置到：“各位的发言都很好，我刚到吴州，许多情况不熟悉。我的意见，是我们都分头下去摸一下情况，基层的同志也要切实挑起担子来。对于此事，我的初步意见是，一、紧密联系政府相关部门和乡镇政府，让他们做一些工作；二、切实深入调查研究我市鱼塘用电情况，必要时向省公司相关领导汇报；三、准备调查材料，向分管工业的张副市长报告，邀请张副市长及市安监局、经贸委负责同志参加汇报；四、通告公司法律顾问，联系省公司法律部门，咨询相关法律程序；五、加大安全用电力度，新闻中心联系本地电视台、吴州日报、吴州时报，宣传鱼塘安全用电知识，安监部门组织用电进村、进组，上门送安全用电知识、台历、画册等活动，务必让群众知晓安全用电常识；六、营销部牵头，各供电分公司、各供电所落实，制作高压线下钓鱼危险，线下钓鱼危及生命安全等醒目标识，警示群众不要在电线下钓鱼；七、摸排农村安全用电状况，动员落实安装漏电保护器，空气开关，对于不符合用电规范的用户自有线路、电气设备，下达整改通知书，必要是通报当地安监部门、乡镇村政府。”

说完这些，甄经理布置到，本周我要到荣华镇去看一看，另请工会的同志，妥善安置我们受伤的保安，予以探望和慰问，在适当时候，我会去拜访我们此次事件受伤的保安同志。

三、

小刘的腿受了伤，胸部也被擦伤，而且浑身疼痛，多处软组织挫伤，还有肌肉瘀伤。他躺在医院里，墙壁是白的，床单也是白的，他想，这些闹事的人怎么这样无理的？他们不懂法律么，无理取闹就罢了，还要把自己打伤。

中央现在提倡以人为本，人本主义，而社会上矛盾很多，政府往往是和谐社会，息事宁人，稳压倒一切。在某些地方，群体性事件，时有发生。有些群众看到孔子，无理取闹，让政府头疼。自某些地方发生恶性事件后，公安部门对于动用警力也是慎之又慎，至于武警，更是不会轻易出动。如果不是政府怕事，怕影响政绩，我们依法办事，依照法律途径解决，根本不会助长某些群众目无法纪，冲击企事业单位办公机关的行为。小刘觉得有时政府也罢，供电公司也罢，都很软弱，都不懂得维护自己的合法合理合规合情权益。

在法院的实际选宣判中，往往是倾向弱者，出于人道主义。法院认为供电公司是强势群体，强势机构，群众是弱势群体，在判决上倾向于涉电人身伤亡的家属，也滋生了一些职业闹闹，专业煽风点火，一些社会闲散人员，涉黑分子也混了进来，唯恐天下不乱，乘浑水摸鱼。供电公司在实际案例司法纠纷中，往往息事宁人。官司缠身，耗时耗力，最后往往是让步，予以经济赔偿了事。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对于死者家属而言，反正人是死了，能落下几个钱，也是安慰。这世界上，钱是个好东西，人人都需要钱，人人都离不开钱。

小刘在病床上躺着，浑身疼痛，胡思乱想。他有点口渴，就起身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今天，忘了打开水了。把你的水借点我。”，同病房的老王对小刘说。

老王是下岗工人，走在路上被出租车撞了，他二话不说，就住进了医院。出租车司机，每天来找他谈判，让他早点出院。他不为所动。

“我住院，一天医药费、护理费、营养费，一天至少500多。我住上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吃得好，住得好，喝得好。我等着出租车司机，保险公司来给我磕头。反正老子就是头昏，医院也查不出原因。只要他们不满足老子条件，老子就头昏一辈子，下半辈子赖倒他们了。“

“对了，你是供电的职工，你被打了，应该算工伤。你可以找单位扯皮。我的几个侄子、外甥都是外面玩的，兄弟们多，有需要说一声，找你们领导扯皮。

扯皮，小刘还没想过这事，单位替他出了医药费，工会还送来了慰问品。但到底是谁打了他，现场一片混乱，一时半会也查不清楚了。听说公安带了几个领头的走，他们也算是罪有应得了。冲击企事业单位机关，打伤企事业单位员工，这属于恶性治安事件了。

“我倒是没想过找单位扯皮，我只是不懂，有些人为什么没道理，也要扯皮拉筋。”

“你呀，就是个苕货。太老实，读书读糊了。这年头老实就吃亏。没道理也要占三分理，扯出几分理。你不狠，就等着吃亏上当受骗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