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爱情] 卷发女人   
邹剑川

80年代，我看见女人们用一种塑料的带着倒刺的圆形卷筒把头发卷起，场面壮观的象一只倒竖着毛的刺猬。她们在一个插电的大圆筒里烫发，脸上带着神秘暧昧的笑。我并不以为经过多种工序加工后的蓬松的缺乏水分干枯的头发有什么美感。相反觉得它们憔悴枯干。

也许这是一种另类的美，是一种标新立异和敢为天下先。当城市里第一个卷发女人出现，
她引起了关注，获得了眼球，还有由此而来的正值或负值的美誉度。但无论是褒还是贬，
它都成为了焦骄两点。甚至更为夸张的爆炸射线的头发也开始出现，看着一些涂满液体后如同钢丝直立的秀发，当时的我对人类可以登上火星的未来科技前景充满信心。

这些现代时尚的手法当时是否是一种美，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时髦就意味着一种流行，流行成为大众，大众最后沦为通俗庸俗甚至传统。

所以当某一天看到我老套的母亲也对着镜子用圆筒自己在家卷头发，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在后来是长发的流行和琼瑶阿姨文字里的那样的学生式样的碎发，我觉得这似乎很美丽。但最后，我终于意识到女人的发型是多变的，所以你无法喜欢什么。

我时常思考一个女人的头发是否会受到她喜欢的男人的影响，这种结果并不见得肯定，因为女为悦己者容。这个悦更多的是对她的欣赏，是为了让更多人欣赏而容的，所以我往往不以为女人的变化修饰是为了某一个特定的异性。

从一个女人的发型的变化可以看出一个女人的心情的变化，当她们发型变化往往是她们决定了一件事情或者准备寻求某种变化和赢得期待的目光观注。某日一个美眉吵着要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离子烫时，我想了很久，这究竟是否就是一次简单的卷发过程？

头发为何而卷，头发为谁而卷，但可以肯定的是不为我的，因为我不喜欢卷发。

最终的结果印证了我的思考，从此我对离子烫有了一种特殊的敏感。某一天，我终于喜欢上了一个离子烫美眉，以为从此可以让自己安定在一个固定区域，那种感觉曾经让我感觉很好。但离子烫美眉的头发变直了后，消失在远方的边际，我从此迷惑，自己究竟应该喜欢什么？

也许女人的变化是为了让自己有新鲜感，而新鲜感又是为了什么呢？

城市里流行着很多发型，有彩色的，微微弯曲的，直接自然的，飘逸飞扬的，我想她们是美好的。但也许你无法知道自己到底喜欢哪一种，你不明白，等你明白时，青春是否又还在？

那些无数飞舞的发丝发根发稍缠绕过的日子，微微的卷曲在一些时刻，那是有爱的时候，无论怎样，有爱总是该珍惜的。
2004年作品
首发广东《广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