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你还爱我吗

其实我真的没有骗秦雨，这个时间，这座城市真的开始了大塞车，我好不容易才坐在的士上，车子走走停停。期间，秦雨打过一回电话问我到了没有，我说：“我在车上了。”

我习惯了在坐车的时候瞎想，思绪轻易让我回想起和秦雨在一起时候的那些日子。想起我初次见他，他留着长发的愤青模样在校园里招摇，想起他的长腿裹在牛仔裤里，穿一件简单的白T恤的样子，想起他在我面前显摆刚学了几天的吉他，被我嘲笑才摸了几天琴就以为自己是家驹。想起我们青涩的初吻，因为毫无经验，只能听到彼此牙齿碰撞的声音的窘态。也想起了冬天，他给我打水，暑假前，我为他洗蚊帐。还想起了他得了奖学金，请我在学校门前的小饭馆吃的那顿饭。

当然也想起他离开我的时候，我故作潇洒地对他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被儿女情长束缚了想飞的翅膀的酸涩。

他没要我等他，我也没说要等他，他也没说过要带我一起走，我亦没有坚持要他留下来。也许，我们到底都还是爱自己多一些。所以我们互不相欠。自他离去后，我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直到遇到了陈帆，记得陈帆第一次吻我的时候，对我说：“我听不到你的心跳。”想到这里，我突然莫名其妙的思念起陈帆来了。

就这样，的士就在我的胡思乱想中把我带到了目的地。

我用眼神搜索秦雨的身影，于是看到一面目似曾相识的男士起身向我这边示意，我于是走了过去，还是靠窗的桌子。秦雨说：“大小姐出门，果然是千呼万唤。”

我说：“我刚赶过来，气还没喘匀，你也不必这么急着酸我吧。”

“哪里哪里，我岂敢得罪你啊。”

他穿了件POLO恤，休闲西裤。头发修的很短，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愤青模样了。

他说：“你还是那个样子，没变。”

我说：“看来我混得很失败，这么多年没变，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你比以前更有女人味了，也比从前擅于外交辞令，只是你的眼睛还有说话的神态没变。”
我于是问：“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什么时候又走呢？”
“你看看，我才刚回来，就问我什么时候走，你急着赶我走？”
我看了他一眼，说：“哪里，祖国的大门随时敞开着欢迎游子的归来。”

他盯着我问：“那你呢，你欢迎我回来吗？”
我呵呵一笑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呼。”

他突然松了口气说：“雨沁，你还当我是朋友，这让我很心安。”
他的表情让我心中一软，说：“别这样，我们当然是朋友。”

他开始说话：“我们班上还有谁也在这个城市？我想见见他们。”

我说：“我知道的只有晓钎啊。”

他说：“我见过晓钎了。”

“嗯”，我回答。

他说：“这次回来，我不打算走了。”
“也好，现在国内发展的挺快的，你该长的见识也长过了，回来也好。”
“主要是父母年纪大了，而且这么多年在外面的漂泊也让我身心俱疲。”

“嗯，你是想要叶落归根，告老还乡。”

“我是说认真的。”
“回来也好，毕竟这里朋友多,做事情大家有个互相照应，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不要客气。”

他说：“谢谢你，雨沁，你一直没变。还是那么热心肠。”
我说：“真的很不习惯你和我客气。”
“我倒想对你不客气。”他又开始耍贫了。

这时候电话响起，我一看是陈帆。我说：“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老婆，你在和旧情人约会吗？”

我说：“你呢，在泡妞吗？”这好像是我头一回不再抗拒他叫我老婆。
“我哪有你的艳福啊，我在加班呢。”
我一笑说：“那我就放心了，一会我去找你去吧。”
“好的，看来你还没有变心，我先干活去。”

放下电话，我对秦雨说：“我男朋友。”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到时给你送份大礼。”

我说：“还没列上日程呢。”

于是我俩之间出现了这次会谈的第一次冷场。

我惦记着陈帆，对秦雨说：“要不我们下回再聊？”秦雨说：“也好。”

他说：“我送你吧。”

“

上了车我才后悔，他没有直接送我到我要去的地方，而是七绕八饶的把我带到一个湖边，然后停下了车，说：“说实话，你有没有重新考虑一下我呢？”

我说：“啊，这个，还真的没想过。”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喜新不厌旧，女人痴情却寡情，男人虽然花心却长情。”

他看了我一眼，就把我拥在怀里，说：“雨沁，知道吗，其实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

“谢谢你惦记着我。”我一边挣扎着一边推开他说：“可是这样不好。” 我想也许他只是想重温旧梦，可是，早已物是人在事事非了。

或者最重要的是，我已然不再爱他。如果真爱一个人，那真的是百无禁忌，飞蛾扑火也不是不可以的。我说：“你要么送我走，要么我自己叫车走。”

他只能无奈地说：“好吧，雨沁，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对不起。”

我说：“我知道，我多年以前就知道，除了自己，其实没人可以伤害到你自己。”

我们再次上了车，这回他不再绕路了，把我直接送到陈帆公司门前，说：“不管怎么样，雨沁，我都会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

我笑着对他说：“我也一样，这样反而更容易天长地久。早点睡吧！”

他的车在远处黑暗中消失，看着陈帆办公室的灯火仍在亮着，我的心里感到了温暖，亲爱的，我来了。从今往后，我只愿好好爱你，我在心里对陈帆说。于是，我的脚步也轻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