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老四的宿舍。我收拾行装准备离去。原本4天的计划被拖延至整整一个礼拜。对这个地方,我的憎恨远胜过对老四的眷恋,偏偏我们都无能为力……
老四病了,病在我来了四天马上就要离去的这天。我只好将归期延长。退了票回来,他仍在睡,脸上都是汗。
心疼。被子,枕头都被汗水浸透,发着高烧的他像个受尽委屈却依然懂事的孩子一样配合着我喂他吃药,给他量体温。
虚弱。我的老四躺在床上,连呼唤我的声音都能虚弱得让我心痛。来沈阳出差加起来快两个月了。忙碌而又繁重的工作,早已疲于应付的饭桶同事,加上没有人情味的老板,老四的身体就这样垮了下来。连日来严重不足的睡眠竟然得伴着身体的不适才能补充。我庆幸,他病的时候有我在。
曾与他的副总一同进餐,微醺的老四说如此拼命全为了他的父亲和我。暗自动容。酒后也很少言的他说出如此平淡的话竟惹得我鼻子酸楚。于北京发配沈阳,工作中的问题岂是一语可以道破?人说酒后吐真言,老四虽是酒后,但绝不是醉言,而今病中的他,还是那个为了他父亲和我而拼命工作的他,憔悴虚弱得仿佛一个待救的孩童!怎能不心痛?怎能不难过?且,我帮不上忙,还必须离去!
竟然病了,病得那么无奈。顾忌工作的地方我一个家属呆久了不妥,却又不舍我就这样离去。索性病了,让我心疼得不能离去,让自己再多留我几日。却,真真的难受。
晚上在米饭里倒上水,将拌了辣椒的黄瓜含在口中去掉辣味再喂给他,就这样简单的成就了病中老四的晚餐。轻触我的胳膊,摇摇头,他是不想吃了。哄他,再吃三口就好,勉强的嗯了一声,我的眼泪却几欲掉下。若我不在,发烧昏睡一整天,隔天大概除了虚弱也没什么了吧,可只要想到他一个人面对病痛,心就难过得无法呼吸。
终于,三次测量体温都在37度以下。于是,放心。将被子翻转,免得他夜里冷。关灯后,听他均匀的呼吸是如此安心。我的老四,用不了多久就又是那个摸着我头发叫我小傻孩的老四了。
坐在回去的列车里祈祷,愿他一生平安,远离疾病。感慨:只要你在身边,处处是天堂。唯愿你平安,我便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