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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秦嘉夫妇怎两心相映诗函寄相思
文/梦光情雨
当对远行的亲人日夜悬念，神情恍惚时，心已不在胸膛里跳荡，它变成飘浮物，如雾如烟，如风如云，找不到栖落之处。这种至情，在东汉诗人秦嘉与徐淑夫妇的赠答诗中表述得甚为真切。
汉桓帝时，秦嘉为郡上计吏（郡国派往京师送簿记审核并结算税赋，谓之上计），奉使洛阳，妻子徐淑病居母家，不及面别，遂赋诗寄书，并赠以素琴明镜。在京任黄门郎，夫妻远隔，互赠诗函。
秦嘉所作五言《赠妇诗》四首，凄婉愁绝，诚挚感人，词气和易，间用排偶，标志东汉文人五言诗渐趋成熟。其中第一首诗写奉役远行，无人可告，浩叹人生朝露，世多屯蹇。“忧艰常早至，欢会常苦晚。”实为身感心悟的切腹之言。“独坐空房中，谁与相劝勉？”那是真心相恋痴情相思者在离别时所特有的知音杳然的孤独感。语虽淡淡，却情致深深，使有同样生活境遇的人，讽咏再三，不禁泣下。“长夜不能眠，伏枕独展转。忧来如循环，匪席不可卷。”这平实浅易的话语，娓娓然，戚戚然，流诉衷肠，非常人生体验地写尽了一颗苦恋之心的煎熬。那憔悴的相思，如孤冷的夜，修修长长，那不能像枕席一样卷去的忧思愁绪，拂之不去，去而复来，月光般迷迷茫茫。
而那颗属于秦嘉的心在呼唤着，倾听着。彼此遥远而又切近地，默默感应，以灵魂之颤音，悠悠共鸣。
行谊高卓的女诗人徐淑的《答秦嘉》一诗，亦不失为情缠意绵的脍炙人口之作：
妾身兮不令，婴疾兮来归。
沉滞兮家门，历时兮不差。
旷废兮侍觐，情敬兮有违。
君今兮奉命，远适兮京师。
悠悠兮离别，无因兮叙怀。
瞻望兮踊跃，伫立兮徘徊。
思君兮感结，梦想兮容辉。
君发兮引迈，去我兮日乖。
恨无兮羽翼，高飞兮相追。
长吟兮永叹，泪下兮沾衣。
妻子徐淑诗中叙说因病滞留娘家，不能为夫婿送别，未尽为妇之道，实觉歉疚。一别迢迢，无法面诉其情，翘首遥望家门，时而徘徊。念我夫君，百感郁结，如梦般见你仪容丰采，回眸神飞，牵惹愁怀，呵，心中、眼底，尽是你，尽是你……想你，恋你，望你，盼你，恨身无双翼，伴你一起高飞远翔！
诗仿效楚骚体，每句皆用“兮”字相音，长吟咏叹，音韵朗然，舒迂往还，流而转之，流出如泣如诉的感人肺腹的，诗的，美的，爱的咏叹调。
两位情笃意合的诗人，一别之后，竟成永诀。秦嘉病卒于津乡亭，妻子徐淑朝思暮想，形销骨立，哀痛过甚，抑郁而亡。一说兄逼改嫁，矢志不从。毁容守节，悲恸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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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1-17 13:5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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