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太忙,没时间写什么新的,贴一段《水货》吧,要不大家老白来。
4、
我们总是更愿意相信谁和谁发生了什么,却从来不相信谁和谁没发生什么。比如,Jeccy告诉别人她没有男朋友,可别人给她介绍对象的时候她又拒绝,别人就认为她其实是有男朋友的。Jeccy有失眠的毛病,所以早晨上班常有黑眼圈,别人就会想Jeccy一定昨天晚上和她男朋友干什么了。别人还想,为什么Jeccy有了男朋友却迟迟不婚,大概是同时有好几个吧。
反正在上海,随处都能见到Jeccy这样的女子,每个公司都有这么一位,像个女卧底,不跟人多说私事,大家便更喜欢猜测她。她要是长得不太难看的话,很可能同时就有好几个男朋友,不敢轻易有黑眼圈,否则就会被怀疑是女流氓。
我也宁愿相信Jeccy和八字发生了什么的。我设想的情况是这样的:
那天晚上的福佑街分外热闹,小摊小贩都在墨墨迹迹的收摊,满街都是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藏着隐私一样的。有一些穿格子睡衣的中年男女吃饱了饭出来溜弯儿,他们随手翻弄那些黑色塑料袋,说着些“哪能卖筏子”之类的话,听不甚清。各家的猫猫狗狗也都出动了,在人们脚边转悠,鼻子贴着地前行,不理人。
这些人和动物都像是八字请来的群众演员,故意把Jeccy窗户上那点落寞的黑映衬出来,这黑才能果断的张开来接纳八字。再者,待会儿Jeccy如有反抗,万一喊“抓流氓”什么的,也总归会被外面的热闹掩盖住。
其实,是Jeccy首先对八字耍流氓的。因为八字脱衣服的时候,Jeccy已经脱在了前面。呈现在八字面前的是一张七年前就应该做的试卷,当年已经在学校花园的树荫里摩挲过多遍,有些地方不是很确切,但基本轮廓已经熟悉。
“倒也没太变!”八字如此思量间就慌不择路的扑过去,原本想好的流程都被颠覆了,粗重的呼吸倒像是强烈的爱意,让Jeccy恍恍惚惚间也生出些被爱的误会,于是也不好意思怠慢,反而更热烈地迎将上去。仓促间,两人手脚难免要碍些事儿,柔软的地方总是被对方的坚硬处铬着了,却忍着疼,不便吭声,脸上同时做出狂热又矜持的表情。急切之时,更是把脚边的什么给踢翻了,却仍一刻不停的绞缠、涂抹,一不留神嘴巴都要咬着对方的鼻子。
想想这动作放往常都让人发笑的,可因为是做爱,笑场就未免显得造次了。
最终,八字迷恋上了Jeccy的肚皮,滑腻其上、玩味不已,言道:“我在这儿题个词吧!”
这点子确实很吸引人。于是,只见得Jeccy的身上,确切说是不怎么文明的肚皮上,有词云: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黑亮亮的字儿配着白生生的肌肤,于是这肚皮,连带这女人,就很有一种唯我独享的意味了。想来日本流行过的女盛体也抵不上如此的快感,大可让八字满意而去了。所以,这两句词虽然逶迤幽怨,可“愁”却只是愁出个“闲”来,所以如再缠绵不舍就像是闲扯淡了。八字离开前仅对Jeccy说了这么一句:“有这一晚,我这辈子也值了!”而Jeccy更不好再行纠缠。
此时,Jeccy才算清亮地端详到了八字,眉心有了竖条的褶儿、眼稍也吊下了些,仿佛岁月在他脸上拍了个巴掌,至少不是那个踢足球的八字了,亦不像是摔瓶胆的八字,是个专门在肚皮上练字的书法家。而且这位书法家也并不打算带走他的作品,只打算唏嘘一翻、浮尘而去。
“他大约是结过婚了的,说不定已经是孩子的爹,哪儿来的,还得回哪儿去。”Jeccy此时落寞的想。
当夜,Jeccy却没舍得洗澡,她瞅着肚皮上的作品,看出些诗句中的情调,俨然是酝酿已久的调戏之词,说开了也有些下流的味道,便有一种再度被八字踹了的感觉,Jeccy的心也如当年那只暖水瓶,不动声色的碎在里头了。
但Jeccy转念又觉得自己更像是《西游记》里那块晒经的石头,唐僧说:“阿弥陀佛,终于圆满了。”八字就是这位过路的和尚。Jeccy由此原谅了自己的这次解欲,至少是干了件追求佛法的事儿,至少她参透了些什么,比如八字是个混蛋、蠢蛋、王八蛋。想到这里,Jeccy就好受多了。
这是我设想的一个版本。其中有点漏洞。首先就是Jeccy的肚皮到底能不能题得下那么长的词,而且应该会对墨水过敏。
所以,Jeccy还有她自己的版本,她的版本很简短,一共只有十二个字:“我和八字只在屋里怀了下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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