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河南商丘刘庄
人物:沈金玉(27岁)
2006年年初的冬天,刘庄如其他中原农村一样按照固有的方式迎接春节。各家都准备很多难吃却耐吃的荤腥物,对联在低矮凌乱的房屋陪衬中意外鲜艳,孩童们仰着皴裂的脸在村中四处流窜,快乐得令成年人们迷惑不解。
沈金玉并没有等来外出打工的丈夫,男人寄回的2000块钱沉甸甸的落在手里,可沈金玉的心却轻飘飘的,似乎能升到刘庄的半空,被清冷的北风吹成碎片,再散落下来,寻不到痕迹。
赚钱养家,在这个村庄成为很多男人外出打工的理由和数年不归的借口。外面的世界纷乱得让守家女人们简直失去了想象,于是沈金玉们执著的等待着,守着那个堂而皇之的辛劳丈夫、守着衰老而世故的公婆、守着缓慢成长的孩童、守着阴暗孤独的堂屋卧房,执著等待着那些乐不思蜀的男人们。而在另一边花哨的城市里,各种娱乐的门槛逐渐低廉,男人们已经不大需要坚守什么,他们能够轻易迷失,从身体开始,在不归家的行为中持续。
沈金玉20岁嫁入刘庄,21岁生下第一个孩子,22岁丈夫开始外出打工,23岁生下第二个孩子,24岁时据传丈夫在外面有了女人。可几年来沈金玉全然不信,或者说沈金玉只能不去相信;她改变不了什么,或者说她不足以撼动什么。
沈金玉埋着头日夜在几亩田地上劳作,被两个孩子吸吮成一个粗糙而干燥的女人,她的母亲告诉她,妇人之道便是等待,等待男人的回归。
沈金玉很惧怕冬季,因为此时田地的劳作已经结束,而空闲下来沈金玉的夜便开始漫长无比。孩子们因为白天的玩闹总能早早入睡,沈金玉却辗转反侧,她总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股子热流在回荡,她努力压抑,但那股热流最终总是能溢满全身,沈金玉满脸通红,她揪着被单暗骂自己是个脏女人。
沈金玉的苍老看上去很明显,那脸,那手,那腰身不合规律的干瘪和膨胀。
沈金玉,别人看你,那岁月如飞一样的刻刀;而你自己却明白等待的岁月才是真正的度日如年。
沈金玉,或者还会生出些改变的转机,比如去投奔城市的丈夫,无论是奔向幸福还是扑向毁灭,总能追出个结果吧。但是沈金玉,或者你根本不必生出些改变的希望,孩子、田地、妻子的名号,足以填满你的一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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