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城墙进行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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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州的商城墙在我眼里没有文化,只有生活。或者说商城文化即是生活。生活永远是进行时。
对商城墙有感触是因为它似曾相识。我老家的村子也有个护城墙,但我们不叫它城墙,叫大堤。大堤是土堆,围着村子,从东到西,高过农家的平台。每到夏夜,村人都会到大堤上乘凉,成堆成堆的,聊家常,逗孩子,抑或只是摇扇子打蚊子,吹吹不太凉的风。孩子在夜色里的大堤上完全野了,各种游戏都会被玩到高潮,尖叫。大堤有这个胸怀和高度容许他们野。真是很美好的夜夜晚晚。去外校上学的孩子,大路不走,偏爱沿着大堤走,平整处不说,那一段高耸的孤墙,竟被走出了一条细细的路。我记得我走这条路,总是忘了天高地厚,精神都细成了那条路,总也不厌,很刺激很好玩。天下路总归是一样的结果,越走越宽,越走越平。需要土的,都到大堤去挖。盖房子的,也要越过大堤。大堤被削平了,大堤被人给淹没了。现在想想,大堤真是一场梦,一场仲夏夜之梦。
但还是有很多代人对大堤有记忆,童年的野,成年的梦,老年的安,都曾在大堤上停驻过。商城墙也一样,很多代人的记忆里,很多代人的童年里,都占据着它的美好和自由。城墙根处,从南大街到紫荆山路的这一带民居却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多年的平房,逼仄破败,想要重新规划修建,又因着城墙的缘故,难以动容,干脆就睁只眼闭只眼,把它给隔过去了。一年拖一年的,把人拖疲了,年轻人耐不住都搬了出去,家里有老人的,恋旧念祖,留了下来。没有老人守的,房子便租了去。我家胖子的奶奶便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不肯搬走,直到九十岁那年得了老年痴呆才被儿子们哄骗出来。如今那二十来平方的宅子空着,早都荒了。那些外来的小商小贩成了这里的主要居民,那些个被改装的夜市车成了胡同里的一道风景。
对于城墙根的人来说,城墙是他们家的后院,而不是花园。花园太娇贵也娇情,有无形的东西敛人手脚。后院就不同了,后院是完全野的,自由的,你想干嘛干嘛,哪怕随地大小便。真的,很多人爱在城墙上或城墙边小便,我可以想象那种空旷里的舒爽,如果可能,谁不喜欢在旷野中淋漓浇地施肥呢。现在的城墙正在被改造,说要建成花园。本是后院你偏给定义成花园,是很有后果的。后果一,城墙人把花园再粗糙成自家的后院,生活本来就是糙的。后果二,花园还是花园,城墙人敛着生活,城墙从此精神分裂。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成见,或者说我个人的精神意淫。意淫不具破坏性,还没有一个屁有动静。
我只是记录,带有我个人情绪和气质的记录,没有导向也没有不平。我记录城墙以及城墙人的生活,看现在进行时如何成为过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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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大街城墙根,每周日都有戏,戏团是豫剧爱好者自发组织的,没有收入,纯属自娱,并娱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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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是意外。右边这张明明是好的,却怎么都扫不出来,而且有三分之一格跑到了这张照片上。但是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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