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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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梅/文图
白露前夜,我在英子的老家,宁陵。
梨都将熟了,空气里飘散着香,若隐若现,逗你玩的意味。虽是阴历十六,月亮依然丰饶,把人间照成了朦胧的月白色。梨园里的我们,也是月白色了,很美的调子。低洼的地方,小池塘一样的积水,月影,树影,一起掉了进去,静滞的,如同雕刻繁复的版画。有青蛙扑嗵一声,跳进去,水声被搅起,清冽地很。静原本不是无声,是静而有声,是有声却也不嘈杂。就像蓦然听到常时不易察觉的万物自然之声。花开有声,兰到静时香有声,莲静有声,月静有声。忽然,“嗵”一声,又沉又闷的,不是青蛙,是熟透的梨落了,就像一颗心,重重地落下,如释负重。这一晚上,也不知有多少次如释负重了。
那天晚上,蚊子格外猖狂。嗡嗡的声音像马达,响彻长空。终于忍受不了,我抱着被子去了最高的平台睡。
独上高楼的感觉,不寒,却是旷达清通的。因为天气不够透,月色便多了些混沌之美。方圆几十里的梨园,海水一样漫延到天边,方停下。混沌的样子,就像失焦的照片,不是具象,是意象。
躺下,四周全是月夜了,心境很微妙。感觉自己是睡在一片手掌之上,被越托越高,到了天空之城吧。月光如水,轻风徐徐,梨香阵阵,夜空一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慢慢地,竟然什么思虑都没了,是名无为,功德圆满。
第二天早上,有露水打湿了被子,也打湿了我的头发。十几年来,这是第一次,我像株小草般被露水打湿了。
接着,九月七日,白露,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五个节气,很阴气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