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乐已改为通天塔插曲:Bibo No Aozora)
《通天塔》,由一杆枪,"射"出了三条线。三条线上的三个故事,交叉叙述,把国与国之间,人与人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的矛盾、误解、隔阖,借用《圣经》经典桥段来隐喻,在物质文明越来越发达的现代社会,全球化的关系为何变得如此紧张与草木皆兵?
然而,在这样一个关乎沟通危机的沉重主题里,有一种东西不存在世界危机,甚至没有隔阖和国界,它们相互融汇,彼此衬托,然后产生美,产生感情,释放爱和喜怒哀乐。它就是音乐,让人在某一个音符中产生共鸣,甚至相知相惜。
《通天塔》的电影原声由《断背山》、《摩托车日记》的奥斯卡、金球奖配乐大师桑塔欧拉拉Gustavo Santaolalla执掌。片中,跟着三条线游走的电影音乐,时而缓慢,时而失序;时而悲怆沉重,时而喧嚣欢悦;时而北非民谣,时而日本流行;时而摩洛哥五德琴,时而墨西哥吉他。不同的景象,不同的人物心理和文化氛围,让观者在视觉和听觉上获得交叉感动。
在摩洛哥的场景,Gustavo Santaolalla选定五德琴来作情绪主调,一方面展现出摩洛哥的荒凉和原始,一方面伤感的浮现出生长在这块土地上的人民所背负的宿命和贫穷。
然而,在摩洛哥小男孩投降后的近五分钟场景里,五德琴像一个线条流畅的少女,娓娓叙述着美好的希望和当地人的善良纯朴。警察抬走了已经死去的哥哥,这时,五德琴的疏落,仿佛一只拉人回到过去的手,缓慢地,伸张。直触弟弟忧伤的眼神,与此对照的是弟弟和哥哥在山头迎风而立的笑脸。接着,直升机出现,五德琴由疏落转为流畅,没有言语,所有的细节都在音乐中完成,善良纯朴的当地导游拒绝了布莱德彼特递出的钱。摩洛哥人看着救护飞机离开,平静而安祥。这段没有语言的场景,借助音乐,流畅的让人倍感轻松和安慰。
墨西哥无疑是喧闹而杂乱地。欢愉的墨西哥民谣中,随着两个孩子的目不转睛,另一个地域文化在眼前万花筒般变换。热闹的婚礼上,墨西哥大师El Chapo的《Para Ques Regreses》被搬了出来。其曲忧美轻快,热情奔放,再加上开心的舞者,这个民族的热情豪爽个性一览无遗。
吉他是Gustavo Santaolalla调动电影情绪的又一主调。在载满美国游客的中巴车上,面临感情危机的夫妻在吉它乐中握住了手,然而,就在握手的数秒中,吉他的拨弦越来越缓,竟至停滞,只留犹犹豫豫的拉音忧伤着。两双手也犹犹豫豫的,好似在摸索着彼此的心。最终,手还是分开了,那瞬间,吉他的拨音突然响起,他们的沟通没有成功。简单的吉他竟把一个细节表现得如此传神。
在日本的故事段落里,聋哑女孩在舞厅的场景,时而嘈杂动感的音乐,时而静默无声的世界,配合光怪陆离的灯光和空虚玩乐的舞者,把千惠子自我封闭却又渴望与人交流的痛苦与矛盾表现得淋漓尽致。
此外,导演还选用日本艺人(Rip Slyme)、搞笑艺人藤井隆(Takashi Fujii)的劲歌酷作来表现日本的时尚动感和冷漠空虚。当影片即将结束时,日本父女相拥在高楼之上,镜头拉远,坂本龙一的"Bibo No Aozora" 忧伤地响起,简单的吉他,悠扬的小提琴,相互环绕,于静谧中流淌着隐秘的美丽和失落的情愫,人物的情感纠结传达给观者,悲悯之心顿生,沉在位置上久久不愿离去。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意犹未尽,发人深思吧。
多样的音乐,在这样一个体现全球化沟通危机的影片里,竟是真正的民族大融合,没有歧视,没有矛盾,没有生涩和隔阖,达到了通天之塔。真正体现了无国界音乐在现代文明社会中的完美境界。可是,就在这样一个完美境界里,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总存在着这样那样的危机,重建通天塔是如此之难。这无疑是一个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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