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观的悲观主义者

若干年前，我非常喜欢的一位香港作者佘宗明，写了一篇关于早晨的文章。我反复地阅读：为什么他可以将那一个不属于我的，充满着生活烟火的时空味道准确无误地扔给我，却又显得那么漫不经心？我希望我也可以，不过前景比较悲观。
 

因为我的早晨，通常是被楼下的老太太们欢乐的晨间舞蹈惊扰而醒的，以至于，我的早晨总不免有点惊惶失措，更谈不上所谓美好的淡定了。所以，当时我很悲观，认为我的神经将会被她们折磨成风化石，然后断裂。 

后来，风化石自然是当不成，但我却从此改掉了晚睡晚起的恶习。所以，那群快乐的早晨老太，或许是上天附赠的闹钟也说不定。虽然我依然在早晨7点半醒来时，对她们有点咬牙切齿的：何苦一早就那么快活地意图谋杀别人的神经呢？ 

现在我的早晨，或者说，在消耗掉我的那些彻夜不眠的青春之后，终于可以开始面对一个日常的早晨。我把水管接上龙头，去滋润那些渴望了一夜的花草。在经过这个早晨洗礼之后，植物们通常会感恩地散发出各种气息：柑桔的清新、桂花的幽深、还有各种青草混合的说不清是哪种幸福的味道这时，花槽旁的小母狗笨笨大概会拱起尾巴，开始伸一天的第一个懒腰。这时候，“这样也不错嘛”的想法就像麻醉药一般，慢慢地消解了早起的怨念。 

以上，大概是一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的行径。我相信，生活像陨石，总会有不明所以的缘由砸碎你的完美理想。比如，清晨的快乐老太，或者饱满的柑桔叶子上，总是藏着一条恶心的绿虫子。 

当你接受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的悲观之时，正如时间拥有多重性的比喻，你无法解读目前的悲观。或许要经过时间的发酵，悲观的意义才会自动呈现。作为一个悲观原教旨主义者，我忠告，时时保持悲观，那么，它们才可能在时间的抽屉里凝结为快乐的钻石。

 乐观的悲观主义者总是担忧未来，所以才会下意识地努力想改变现在。虽然他们不知道，今日的行动，到底有无可能挽救未来。但是，脆弱的黑炭会变成钻石，万物亦皆有隐秘的联系。或许你停止使用一晚空调，可能至少让未来的100个马尔代夫人得到拯救。 

那么，祝愿你，在下一个醒来的早晨，开始尝试去过一天“不破坏的生活”。

 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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