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隐吏隐中隐——皇权体制内的不合作
(2023-02-10 20:2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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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隐 吏隐 中隐
——皇权体制内的不合作
有关历史上的“朝隐”“吏隐”的评说,一直都是见仁见智。我以为,这个问题其实涉及的是对于“隐士”本质内涵的界定。隐士是在什么历史背景下出现的?古代的“士”为什么要“隐”?姜太公是隐士吗?本文的副标题是“皇权体制内的不合作”,这其实也是我对隐士内涵的界定。按照这个定义,姜太公就不能算是隐士,虽然他也钓鱼,但与后来的“渔隐”不是一回事。根本原因在于,那时还没有“皇权”,没有皇权就没有专制,所以那时的“士”是不需要“隐”的,姜子牙只要用钓鱼这种方法把自己炒作一番,他的目的就达成了。因此他那不叫“隐”,只是自我炒作而已。根据冯天瑜先生的研究和学术界的共识,历史上的“西周”时期尚处于“封建制”阶段,“封建”的本义就是“封土建国”、“封爵建藩”,这是一个贵族民主制的时期,“士”的上升通道还很通畅。到了“东周”时期开始礼崩乐坏,霸主横行。直到战国末期秦始皇一统天下,由此产生了皇权。秦始皇废分封立郡县,很多人把这看做是历史的进步,其实未必。最要害的问题是地方官员的设置由分权走向了集权,“朕即天下”“朕即国家”,权力尽归于朕。天下文人的仕途进路如履薄冰,这时才出现了隐士阶层。其中“朝隐”和“吏隐”属于比较聪明的一类。不合作,不抗拒;不求高尚之名,只求人生之乐。不过我们必须说,他们确是真隐士,他们是以消极应付、出工不出力的态度跟专制皇权打太极。比起那些专走终南捷径、待价而沽的假隐士要坦诚得多。
“大隐隐于朝”,那些真正的高士,还真是都被朝廷养起来了。有诗为证:
东方朔《据地歌》:
陆沉于俗,避世金马门。宫殿中可以避世全身,何必深山之中,蒿庐之下!
这是一个避世于朝的大隐士。
欧阳修《寄题洛阳致政张少卿静居堂》:
洛人皆种花,花发有时阑。君家独种玉,种玉产琅玕。
子弟守家法,名声耸朝端。岁时归拜庆,闾里亦相欢。
西台有道气,自少服灵丸。春酒养眉寿,童颜如渥丹。
清谈不倦客,妙思喜挥翰。壮也已吏隐,兴余方挂冠。
临风想高谊,怀禄愧盘桓。
这是一个享受“吏隐”的“醉翁”之乐的自白。
白居易《中隐》:
大隐住朝市,小隐入丘樊。丘樊太冷落,朝市太嚣喧。
不如作中隐,隐在留司官。似出复似处,非忙亦非闲。
不劳心与力,又免饥与寒。终岁无公事,随月有俸钱。
君若好登临,城南有秋山。君若爱游荡,城东有春园。
君若欲一醉,时出赴宾筵。洛中多君子,可以恣欢言。
君若欲高卧,但自深掩关。亦无车马客,造次到门前。
人生处一世,其道难两全。贱即苦冻馁,贵则多忧患。
唯此中隐士,致身吉且安。穷通与丰约,正在四者间。
白居易还真是一个“乐天派”,苦中取乐,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