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里的第一场雪花
江小鱼
1
这冬夜里的第一场雪
像一把温柔而锋利的斧头
朝我迎面而来
白色的血在空中漫舞
那么突然又那么及时
2
冬夜里的小小雪花
小的像一只害羞的鸟
一场不期而遇的爱情
冬夜的雪花
仿佛失散多年的羊群
重新回到牧羊的大地者身边
3
雪花的声音
和露水的声音相近
雪花的香气和灵魂
离火焰不远
4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花
在你第二十个冬天的前夜为你降下
雪花和你的眸子一样明亮
充满纯洁而快乐的光芒
一点一点,宛如灵性的花朵
抵达并深入肌肤,温润我们年轻的心灵
5
坐在暖和的雪花中央
一如生活于你所喜欢的一种水果的核心
四周是洁白的梦想
你不停地说话,一颗颗不停的子弹
明亮而可爱地,穿透
这个冬夜,这匹晶莹的马
这内心奔放的火焰和平静的歌唱
6
冬夜里不为了什么
我们静静地守着童年的一道彩虹
就像守着一间有火锅的房子
7
天空中的雪花
多么美丽而修长的天堂之手
让我们在更高的音乐和情怀中上升
从此谁还能够拒绝
这个众天使归来的冬夜
8
寒夜里穿雨衣骑山地车的夜行人
快乐是你最终的居所 而歌声是道路
雪花,是一万盏小灯
照耀并陪伴你远去的身影
我们各自回家
内心没有寒冷 也没有孤单
1993.11.22
选自本人诗集《用你的背叛拯救我》(作家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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