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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体态丰腴,穿着亮粉色的毛衫,紧紧的。她的胸前赫然挺立起一对双峰。她手舞足蹈地表现自己,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以此炫耀她的新裳。但没有人理睬。
我绕过这群女人来到井旁。猪圈里的母猪瘫在地上,幼小粉嫩的猪崽挤轧着吃奶。无论是猪崽的颜色还是母猪的巨乳都能让我联想到刚才的女人。
可他很坚强,因为,他不会哭。
那个女人带头开大春的玩笑,一群女人跟着笑。大春面无表情的进屋。我把脸盆里的脏水往门前一泼,一群无趣的女人散去。
那个女人是个大喇叭,村里村外所有的大事小事都会形成水珠从她的嘴巴里喷出来:
张家的鸡死了,听说是吃了老李家的剩菜。
王秃子的老婆从咱村蒸发了,我看见她跟个外地汉子跑了。
临村赵光棍,就那老汉,莫名其妙从城里跑出个私生儿子来接他。
孙瘸子和他老婆一夜几次那事都不过瘾。
……
……
谣言在村子里头一直挥散不去,只会被新的谣言覆盖。空气污浊,无以复加,像一层笼罩在上方的晦气。
她说别人,没说过自个儿。但村里人都清楚,她和村长有一腿,所以她这个寡妇有处好房。但是没有人敢说出来。
秋天就快过去了。谁家的收成都不好。又一年,大春没有姑娘愿意嫁。
第二天下午那女人来找大春,说她家的锅头塌了,请大春帮忙垒垒。
大春兴冲冲地跟去了。他一定是想看看这个女人的家里什么模样。他听过我说的猪崽与母猪的比喻,他一定认为那女人家里也就我家猪圈那样儿。
我正在门口打水,听到有人喊救命。附近的人都赶去看。声音来自那女人的家里。我跑过去时,大春正往外跑,那女人从屋里追了出来。可是,可是,她没穿衣服。大春的裤子跑掉了,他摔倒了。她喊:“他要强奸我!”大春被一群村民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大春一下子哭了。 大春哭了!这个世上不会再有男子汉了!
当我反映过来的时候,那女人的尖叫仍在我耳边徘徊。
大春一直被按在地上,那女人回屋穿衣服。
不行!我得去找娘,我折回往地里跑。
我和娘赶回来时,大春跪在井边,手脚都被绑了起来。村长也在。
这是件大事!我的脑袋不断地喊。
那女人对着全村人说大春想强奸她。村长冲着大春吐了口唾沫。
她的肢体神气活现,眼睛里却全是委屈。
我看到一只绿豆蝇飞过来,绕啊绕,最后停在了她的嘴角。
她没有注意到。
我和娘站在河床上看大春被打得渐渐消失了呼吸。
娘哭喊着,失掉了声音。
……
……
她的观众多了,但大家的注目礼不在她的衣服上,而在她奇怪的嘴角。
看见我出来,她撇嘴一笑。
她嘴角上闪着的绿色光芒一时间刺盲了我的那个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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