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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生活在别处,而隐于心。
匆匆的是时光,以及相互间的倾轧与争斗所消耗的青春。
生活在别处,一路上欣赏着自己感兴趣的人和事,对其他的人和事熟视无睹,你责漠不关心也好,你斥冷淡清高也罢,思想总是走不出孤芳自赏意识的风景,漂泊在境由人造、景由心生的情怀中,坚守着心灵的自由。
曾几何时心神一直独来独往:懒懒散散地摇着团扇斜倚楼台,于近水处悠闲浣沙濯足,一仰面可以得明月,无端行行珠泪扑簌入愁肠,人不寐身单影直,魂魅忽与嫦娥为伍,清纯飘逸裙袂翩翩,在月明星稀之夜,月落乌啼之时,感触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又或轻抚雕栏,莅临月洒的柔辉里,观荷吸吮有暗香盈袖,嗟叹寒塘渡鹤影,羡慕微雨燕双飞。或软座厅榭,任晚风习习,云破月来花弄影,怀抱琵琶纤纤素手慢抹拂,侧身倾听清泉石上流。或蹑涉孤寂的兰亭,等万籁俱静,与星语许心愿,可谁会凭栏意?
百无聊赖无可奈何地在个人渲染的奇特画面中,独坐静亭山,相看两不厌。层层叠叠的浮云变幻着姿态,忧虑在颦促的眉目之间游弋。
热闹是别人的,经受着游历着属于自己的一份宁静与清幽,不关注日出日落,不在意鸟语花香,无惊无喜,无忧无郁,仿佛木讷般呆滞,无所谓快活与兴奋。慵懒而闲散地来回踱着,依稀有一些思乡之情,怀人之痛缠绵悱恻。
总有些不甘,骨子里显莫名的清丽,想设法去拜谒竹林七贤,归隐山中,去进行一番唱和,一番争辩。但不得不在满是假面具的人群中行走和频频含首,行使着不同流合污的微弱优势。
世界是你们的,永远是你们的。于我只是一处偏僻的寒舍,一厢荒芜的庭院,一桌黑白点缀的笔墨纸砚,一张烤焦的薄饼,一架可以排遣心情的古琴。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无处庙堂之高,无拒江湖之远,这世上,生之短暂是你我都知道的,有多少繁荣的山,便有多少幻灭之海;有多少生之贪爱,便有多少死之恐惧。
生活不是我愿意就可以称心如意,生活不是我需要就可以随心所欲。让自己生活得从容一些,对别人多一些了解和把握,就能够避免局促与不安,对别人多一些容忍与宽囿,就能够避免无事生非。
我不能假装生活在别处,我不想在沉默中回味一生。我想起印度诗人泰戈尔的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也许自筑了一道无形的墙,隔绝的不仅是音讯的传递,而是心灵的隔阂,在作茧自缚。一声闷雷,将恩怨、聚散打击得遍体鳞伤。曾经的誓言,被肃杀狂风阵阵剥落,飘荡于生与死长眠的时空。
曾经凋零的希望偏偏又摇曳起来,孤傲洒脱,双目轻阖,听心绪奏响在秀山丽水之间,久久不愿上岸,记忆从旋转的浮躁中苏醒,一种宁静淡泊的神韵恬然而出。
生活在别处,是生活在巨大承诺阴影里幸福的囚徒,恪尽一份隐忍一份寂寞一份不甘,逐步放弃,逐步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