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开放式
(2014-01-25 13:2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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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很虚幻的爱的讨论,既不是虚构的,也不是非虚构的,我想讨论爱欲和飘逸的关系,我们区分不了身体上的恋爱和眼神里的恋爱。
有一个巨大无比的房间,里面全是女性,冬天的皮毛成了她们语言穿梭的暖床,我觊觎良久,尽管我知道这样的游戏会被无名的狂躁破坏,甚至不用午后的阳光带着虚无的牌子赶到那里。
这是我在冬天的下午虚构的,我在寻找一种并不安全的阐述。
一般而言,爱的宣言反倒是一部特别无趣的伦理剧的前言部分,这种承诺尽可能地喋喋不休,它无需被数据证实,它其实就是成功的宣战,或是失败的宣战。爱里面,所有流得飞快的物体就是暧昧,它就像语言里的虚词,弥散着试探与拒绝、再试探与接受之间的不规则走向。
其实,爱的过程是一个实词。人类在到达目的地前总要反反复复到达各种站台。
爱,当然是身体的感受,像海底的水藻,饱含着绝密的封闭和生物性的紊动。想象女人是海绵,永远没有枯萎,自然定律里的衰老属于小说,我们不妨把爱情当作现代诗,爱在人的细胞里,有各种有趣的转向和扩展。
我其实一点也不能接受法国人巴迪欧把爱和政治联系在一起。把两性对立起来,是前现代主义的自我牢笼,爱的宽泛的伸展使生活多了很多中性的意义。可是,萨特和波伏娃做过一场很失败的实验,参加那场游戏的有萨冈、加缪、鲍里斯·维昂、朱丽特·格蕾科等等一群人,他们构成了一道暧昧的风景。爱的宽容度,不可能成为一个二元对立的方法,却要付诸另一种折磨。
爱就是瞬间爆发的审美,它的持续是靠血缘支撑的,双方对应于第三者,或者是结下的果子,或者是相濡以沫的联系,当最后这对恋人开始长得相像,便是一种非血缘的血缘关系。
有人把你的骨头拆了下来,你就成了宿命的罪人。
当你相信与生俱来的爱情时,所有的未来生活都将被埋葬。人生在爱的潮水中度过,是一种奢侈。人,也会不小心成为另一个人的罪人,很多年后,你意识到另一个人为你交付了人生,偿还是多么虚伪的托词。
罗兰·巴特说:爱是一台精密仪器,它需要一致的节奏。
既然心脏的跳动都有轻重不等的节拍,那么爱总有程度不等的付出,即使一个深爱的人和另一个深爱的人在一起,也构成不了辉煌铸就的无线谱。
爱的背叛,是和自尊相关的。在它们面前是一块永远无法弥合的空地。
年轻时,空地里有两个舞者,时间衰老了,几块碎石成了舞者的虚影。也许,这是一种悲观的托词,但谁不是另一个人的罪人?生命是一种累积,不仅是岁月的累积,还是负疚的累积。
爱,最后是一种关于生命力的能力。有一天,所有的人都将退场,唯有你一个人在人生最后的飘逸中念及一点什么,像一台老式放映机,出现一段默片,和一个或者几个影子。
这是一段独白,爱你,和生命。
(发表于《Arty》杂志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