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一出音乐无比丰富的形体剧
(2011-09-25 23:0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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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京辉喜欢让音乐人张玮玮和郭龙的表演在他的先锋戏剧中处于独立的结构中,美国剧场艺术家梅勒蒂斯·蒙克(Meredith Monk)就是因为剧场艺术而又成为音乐家的。今年在上海国际艺术节上参演的英国形体剧《外套》在音乐与舞蹈的编排上非常突出,先锋爵士、百老汇老歌、蒙古呼麦、茨冈人舞蹈……甚至你会怀疑,那是不是一部当代音乐剧。
显然,如今的剧场艺术削弱的正是它传统的叙事性,而加强其他艺术门类的穿越。《外套》改编于果戈理的同名短篇小说,导演阿米特·拉哈弗有意将梦魇的部分放大,现实中的压抑在梦里得到解脱,但最终又被扔进更黑暗的深渊。这其中,在剧中出现的音乐都带有强烈的心理暗示作用,比如呼麦出现在主人公惶恐的内心紧张中。
德国著名戏剧评论家汉斯·蒂斯·雷曼说,剧场艺术总是对痛苦充满痴迷。《外套》看上去很混杂,揉进了各种艺术表现方式,但它并没有走得很远,它反而有很强烈的背景故事交代,只要你对果戈理笔下的小人物——亚卡基梦想要一件新外套而赢得心仪女人的故事有所了解,必然会被每一个细节所吸引。只是这个形体剧版本大量展示了灰暗的人的命运。换句话说,它要突出的是:主人公渴望背后的折磨、惊恐与受难的心理。
所谓形体剧,就是把舞蹈、形体动作纳入剧场,让身体本身产生戏剧效果。已故编舞大师皮娜·鲍什的剧场作品,就是为舞蹈者而设置的,比如她的《康乃馨》,地上铺满了上千朵花,最后舞蹈者把花踩碎了,这是一个主题暗示,但整个过程人们的眼光是被舞者吸引的,那是关于生命瞬间灿烂而陨落的过程。相对来说,《外套》里的身体语言没有追求极致的快感,它有很多象征性的语汇,显得异常丰富,尤其主人公做梦的段落,身边的影子们挥舞着纸片,造成了空前的压迫感,这是全剧最重要的段落之一。另外,上班时劳动状态的滑稽动作,墙上镜框里的两个逼视着他的超现实人物,以及鬼魂出现的慢动作,都有很好的抽象效果。《外套》不是《康乃馨》,后者有生命的亮度,《外套》着眼于小人物世界的阴暗,更准确地说,在阴暗的调子里,我们发现更多的是可笑与荒诞。所以,尽管这是一个悲剧故事,但自始至终《外套》洋溢着各种喜剧效果。
《外套》是爱丁堡艺术节的保留剧目,它的剧团——壁虎剧团并不是一支特别豪华的戏剧团体,他们基本上也不邀请名演员来撑场面,这种精神正符合爱丁堡艺术节的一大核心——Fringe(边缘)。边缘艺术节,正是和经典艺术节抗争与融合下的产物,它代表着未来和活力。
在剧场艺术已经发展到媒介艺术和互联文化阶段,我们应该拥抱一下形体剧,这种以身体语言为核心的后现代剧场,还是非常温暖的。它是人的日常活动的一个缩影而已。
(10月28、29日演于上海戏剧学院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