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高原上的格桑花（8）山盟(此压题照片为虚拟)

             我心中的格桑花
巴俊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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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山盟

 

     丹培一直背着我，借过月光我看到他的右臂上淌出殷殷的鲜血，他受伤了。看到他咬着牙紧促的眉宇，想到我一直以来因为他态度冷漠而对他有些抵触和不解，今天我才更深的了解和理解了他，其实他是个外表如冰内心如火有情有义人，我突然感到我是那么的对不住他。

      从那个事件后，丹培就和一些人悄悄消失夜幕中，再也没回来。

    而我也被丹巴秘密安排在几十里外的一个他多年的老朋友那里养伤，而卓玛则日日夜夜的守护在我的身边，真得不能想象如果没有卓玛我是否能活过来，卓玛真的成了我的守护女神。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对于我和卓玛来说，不论我们说什么还是不说什么，其实我们谁也离不开谁了。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转眼间雪域高原又迎来了一个新的春天，当冰雪消融，山涧到处流淌着潺潺溪水，虽然厚厚的白雪还覆盖在高原，但向阳坡面的雪融处一朵朵美丽的格桑花已经开始悄悄的绽开笑脸。

     伤愈后那一天卓玛又和我去了寺院，她那么虔诚的长跪，五体投地谒拜。她又求了签，当她看着那签时笑了，笑得那么甜美和会心。她恭恭敬敬的谒拜佛主，是那么的虔诚。

     下午，山路上突然缓缓的开来一辆绿色军用吉普车，我突然有点紧张，不知道什么想不到的事情会发生，可断断没想到从车子里下来的居然是丹曲二哥：

      “卓玛，尼玛，我们回家了，丹培回来了！”
     原来丹培这段时间一直在部队里，由于他一直得到当地驻军的支持，所以不仅没有什么安危，而且还协助驻军作了许多事情，眼下他进入了军宣队，在他那个曾经被他救过命和他交情深厚部队首长的暗中支持下，竟然进了县革委会①。

       经过了狂热的政治运动，人们似乎变得更加理智和平和了，正当内地还在“把革命进行到底”的口号下百般纠缠那些是是非非时，高原上憨直纯朴的藏民开始学会用佛主精神感化人灵魂的冥顽不化了。雪域高原尽管有终年不化的冰川雪山，可山麓下一是绿草茸茸，那时一段短暂却叫人醉心时光。

      六月的川西是最迷人的季节，是充满希冀的时节。草原、青稞地，连绵不绝，无垠的草原，弯弯的小溪，山峦连绵起伏，藏寨散落其间，牛羊悠闲地吃草，马儿们磨鬓厮守。身边小溪潺潺的流水声，偶尔有一两棵孤单的树、以及偶尔路过的鸦雀扔下一两声啼叫。草地是温暖的，阳光熨烫着大地的每一个关节。在那里只要抓住一缕阳光就会感觉所有的阳光在给你全身心的拥抱。这阳光似乎令人无法抗拒，使我也无处躲藏，只能选择接纳它。不用刻意去逃避这强烈的紫外线会带来伤害！因为伤害的背后会感觉到巨大的喜悦，就是那种让自已整个的心灵沐浴在灿烂阳光里的喜悦！呼吸着清新的带有草香的空气。峡谷间

一排排的柏杨林，满树绿色，衬着蓝天特别美，而这里一切的美好更因为我身边有着美丽的藏族少女卓玛的陪伴。

      六月欢乐节②那一天，是卓玛拉吉人生最重要的日子，卓玛满十七岁了。央金拉姆和全家都怀着喜悦的心情按着藏族传统习俗为卓玛张罗少女成人仪式③。鸡叫头遍，央金拉姆阿妈就背回第一桶洁净的雪水给我们兄妹几个洗脸洗手，丹曲抓一把糟粑对着天空抛撤，嘴里说着："祝福阿妈巴珠贡康桑"④（愿慈母安乐又康健）。然后一家人喝着碎肉骨头和碎奶渣

熬成的麦粒粥，吃了绵羊头。央金拉姆阿妈细心的为卓玛梳妆细细密密的小辫子，又为卓玛穿上了漂亮的藏族盛装，卓玛变得格外的漂亮。

    在丹巴的带领下，卓玛自己抱着一捆柏树的枝桠，上到了碉楼的最顶层，站在了煨桑的炉边，煨桑⑤是藏民族的一种佛事活动，在这样的节日里肯定必不可少的。烟升腾了起来，丹巴口中念着我听不懂的古老的诵经，将一个盘子装有菊花、盐、青稞、还有一些五谷杂粮的东西也一同放进了煨桑炉中，丹巴唤过卓玛，站在了他的身边，他从怀中抽出了一根很长的洁白的哈达，口中继续念叨着古老的诵经。丹巴用哈达将一个银子质地的瓶子包裹了起来，瓶子里插着一种不知名的植物，口中不停的念叨着，良久……

　　卓玛依旧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一直站着默默无语，不知道她此时内心里是怎样的不安、激动或者喜悦。山村掩映在树林之中，只有一些小鸟在林间的叫声，划破这个的宁静的早晨。我远远的望着这一切，内心里暗暗祈祷老天多给我美丽的卓玛一些赐福吧！

 

 

 

 

 

 

 

 

 

 

    丹曲牵过马来说：“赛马会就要开始了，我们一同去”。我有些犹豫，可丹曲却在我的耳边悄悄地说：
   “从今天开始，卓玛就是成人了，许多小伙子都在等这一天，⑥你可不能示弱啊！”
    赛马会上丹曲取得了第一名，他得意的望着卓玛的方向唱了起来：

   感谢呵感谢
   让我等待到草原上最好的你
   你在我心中美丽无比
   最好的我般配最好的你
   如果你等待的人是我
   就让我们一起去开创动人的传奇

    透过丹曲深情的目光，我发现卓玛身边聚集一群和卓玛依样穿着漂亮藏族盛装的少女，不知道丹曲这家伙看上了那一位。

  

   

    而我这个外乡人却在第一个回合里就被那些强壮骁勇藏族青年骑手撞下了马背，一股隐隐的血从我的手臂上慢慢流出来。卓玛跑过来用她的洁白的绢丝细心的为我包扎，全然不理会那些青年人讨好的目光和表演，一边动情地唱着：

      你是上苍派下来欣赏我的人
      我是上苍派下来等待你的人
      我们本是呆在草原两个角落的人
      我的诞生和你的诞生，我的成长和你的成长
      然后就我的等待和你的等待

 

　  深厚的文化积淀、秀丽的山水，养育了藏族一代又一代玉雕佳丽，而在我的心中卓玛是最美丽的。古碉下成人仪式的庄重典雅、草甸上赛马盛会的粗犷豪放，展示出一幅幅绚丽多彩的藏族风情图，也是我在一种莫名的愁苦和失落中油然升起一种美丽的憧憬…….

    这天晚的月亮格外的亮，格外的圆。当人们还沉浸在欢乐中，卓玛却悄悄地把我拉走，来到远处的玛尼堆⑦，她拉着我虔诚的向上加上了寄托我们追求、理想、感情和希望的石块，长跪在那儿默默祈福：我的神啊，我的上苍，请赐福与我，让西方的达瓦与东方的尼玛厮守在一起，永远永远不分离……

 

    她双手轻轻的托着我的脸颊，久久的神情凝视着我，我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一阵苯拙而冲动的热吻洒向卓玛的眼角、脸颊、芳唇。而卓玛早已是满脸幸福的泪光——我们一起私奔吧，卓玛悄悄地对我说……

   那天夜晚，卓玛把我拉到了她的房间，把我的靴子和毡帽放在门口⑧，就把门紧锁了。她要我转过身向着西天默念藏经……。良久，她喃喃说我心爱的尼玛，请到我这里来吧，我在等待你，等了你千万年了……. 我回身一看，眼前的情景叫我吃惊！叫我激动！叫我痴迷…… 卓玛全身赤裸裸卧在那块金色的豹皮上，那优美的体态，丰腴肌肤，还有她那绯红的脸洋溢着一种无法用语言描绘幸福感，那样子就像女神，那么完美、圣洁……

 

     呵！我的女神！

 

    （十集纪实故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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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当时取代党政组织的临时权力中心，
②藏族的传统节日主要有藏历新年、六月欢乐节、拉伊会、亮宝会、雪顿节、萨噶达瓦节、汲桑介曼曲、鲁热节、插箭节、祭拉卜孜、祭佛节、望果节、赛马节和塔尔寺四大观经会（又称如来四大经节，在农历正月、四月、五月、九月、）、酥油灯会（灯节）、晒佛节、燃灯节等，有的地区也过端午节和八月中秋节。其中“六月欢乐节”是藏族比较代表性的习俗。一般都在农历六月中旬欢度。这时，草原上水草丰美，牛羊肥壮，气候宜人。藏族牧民身着盛装，带上食品，驮上帐篷等到草原上安营扎寨，举行对歌，射箭、赛马、赛牦牛、摔交、拔河、登山等具民族特色的文体活动。
③藏族姑娘一般16岁至18岁参加成人仪式，进行梳头分发，把头发梳成若干条辫子，以示成人。一位藏族姑娘表示，成人后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可以无所顾忌地玩，现在要帮助家人考虑家庭的事情，孝敬父母，承担责任了。
④藏族祝福语：愿慈母安乐又康健。
⑤“桑”是藏语的音译，其意“烟”或“烟火”。至于“煨桑”，较确切的译法应是“烟火祭祀”或译为“烟祭”。为什么民间有此俗称，那是因为煨桑这一宗教仪式，在近代已经逐渐演变为一种民俗活动。从内容看，民俗的“煨桑”和宗教仪式中的“煨桑”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只是宗教的煨桑仅是祭祀仪式中的一个内容，而民俗中的煨桑是单独举行的。煨桑所用的材料有扁柏、小叶杜鹃、艾蒿、青松、糌粑等物品。
⑥参加过成人仪式后，就表明已成人了。就可以谈婚论嫁，追求自己的心上人。藏族的婚俗戏剧味很浓。青年男女唱“拉伊”（情歌）表达纯洁的爱情。当男女双方同意后，男方便请媒人带上青稞美酒和哈达等物前去说亲。婚礼上要祭神、祭天。三天后新娘回娘家，直到生育子女后才回，这种习惯由来已久。
⑦玛尼堆，藏族称之为曼扎（意为曼陀罗）或石供。玛尼堆上多是藏民的石刻，它是藏族同胞刻在石头上的追求、理想、感情和希望。一般来讲，玛尼石堆最直接的意义有两个，一是祈福；二是供人们转经礼拜，随时匡正自己的思想行为。尤其是在远离城镇和寺院的乡野村寨，玛尼堆更成为人们精神生活不或缺的所在。所以在地广人稀的青藏高原，无处不在的玛尼堆担负起了经堂和道场的部分功能。
    玛尼堆分为两种，一种是由大小不等的石头垒集起来的、具有灵气的石堆，藏语为“多本”；还有一种是在石块或卵石上刻有文字、图像，以藏传佛教的色彩和内容为其最大特征，然后堆积起来成为一道长长的墙垣，这种玛尼墙藏语称“绵当”。
    每逢吉日良辰，人们一边煨桑，一边往玛尼堆上添加石子，并神圣地用额头碰它，口中默诵祈祷词，然后把它丢向石堆。天长日久，一座座玛尼堆拔地而起，并且愈垒愈高。
⑧藏族一直存在“一妻多夫”的传统，即使在今天的藏区，仍然保存着“一妻多夫”及招赘女婿上门的婚姻制度，和“舅权”至上的婚姻礼俗；女性在家族中起着支配作用。藏族传统的一妻多夫家庭有兄弟共妻、朋友共妻和极个别的父子共妻几种形式。但最主要、最普遍、占绝大多数的为兄弟共妻。夫妻同房，以前的资料记载一般是丈夫在门口放置一个信物表示，其他丈夫就会自然回避。虽然现在藏族的婚姻制度已经发生了很大的进化，但尊重门口放置的信物表示的传统，已经演化成对所有男女的尊重、回避、认可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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