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光斗

谁将接替朴槿惠出任下一届韩国总统？

极有可能是卢武铉当律师时的助理文在寅。

中国人可能并不了解文在寅，但是韩剧迷们一定看过韩国电影《辩护人》，这部豆瓣评分9.1的经典电影是根据韩国前总统卢武铉的真实人生经历改编。男主宋宇锡出身贫微，在老婆生下孩子后，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通过一番苦学，成功考取律师资格证，成为一名税务律师。虽然他从不关心时事和民生，只知道挣钱，但是仍然心存善良。日子好起来后，他带着一家人来到几年前走投无路的时候吃霸王餐的小餐馆，向老板娘表示感谢，并把欠下的饭钱还了。老板娘被他的磊落打动，从此两家人成为好朋友，宋宇锡经常去光顾这家小店。本来日子过的顺风顺水，但是老板娘的儿子朴镇宇却被无辜卷入釜山政治事件中，惨遭暴力逼供。在所有知名律师都明哲保身的情况下，宋宇锡挺身而出，义务为镇宇做人权辩护。

釜山事件发生在1981年，全斗焕独裁政府时期，当时政府以传阅有害书籍、组织非法集会和涉嫌违反《国家保安法》为由，非法逮捕并监禁了正在釜山市参加读书会的大学生和教师、公司职员、社会活动家等22人，并进行拘留审讯。从电影中我们可以看出，这些人被逮捕后，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在看到精神恍惚的镇宇之后，宋宇锡一脚踢翻了安稳的生活，要为镇宇和他母亲讨回公道。

他夜以继日的翻看资料，查找证据，几次在法庭的唇枪舌战中以犀利而缜密的问话、浩然正气的演讲为受害人赢得优势。但是当权者实在太过强大，宋宇锡的行为无异于以卵击石，无论法院还是国安局都是权力的爪牙，当权者是不会承认错误的。宋宇锡的家人收到过恐吓电话，就连关键证词都被以“正当”理由推翻。镇宇和其他学生最终还是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被判入狱。这次打击促成了宋宇锡的政治觉醒，他再也无法对社会上的不公表示沉默，开始积极投身社会运动

在这个故事的真实版本中，文在寅就是当年的律师团队成员之一，帮助卢武铉一起为釜山读书联合会的成员做辩护。《辩护人》的横空出世在韩国引发了极大的舆论影响，它是2014年第一部观影千万人次的电影，韩国电影史上第9部观影人次破千万的本土电影。《辩护人》也是韩国历史上少有的改变时事的电影——公映第二年，“釜山事件”五名被告人得到二审宣判无罪，正义最终得到伸张。和剧中的宋宇锡一样，卢武铉和文在寅的人生也发生重要转折，卢武铉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律师逐步问鼎青瓦台，为“釜山事件”辩护成为卢武铉最大的政治资本。文在寅是他的密友和得意副手，追随卢武铉迈入政坛，两人因为共同的政治理想而结缘，他们的友谊一直持续到卢武铉去世。

2009年，卢武铉因为贪污罪自杀身亡，文在寅当众宣布卢武铉的死讯，并称“这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天”。除去贪污丑闻，卢武铉一直是韩国最受普通民众欢迎的“平民总统”，他死后韩国为其举行盛大国葬。文在寅虽然与卢武铉关系亲密，但是并没有卷入贪污丑闻，而且文在寅同样出身贫寒，相比于精英阶层，更容易受到韩国普通民众的喜爱。2012年总统选举时，文在寅与朴槿惠狭路相逢，最后以3.54%的微弱劣势败给朴槿惠。此次总统大选，文在寅志在必得。

包括朴槿惠在内，韩国历届总统没有一任善终，或者被枪杀、或者自杀、或者被弹劾下台……总统成为韩国最高危的职业，这或许是民主社会的代价，网友戏称这是“青瓦台魔咒”。相比于“文在寅是否能成功接任韩国总统”，人们更想提问“下任总统能否打破青瓦台魔咒？”在《辩护人》中，男主角在法庭上的诘问代表了韩国民众的心声，“国家，证人所说的国家到底是什么？大韩民国宪法第一条第二项，大韩民国主权属于国家，所有的权力都由国民产生，国家即国民。但是证人毫无法律依据，一味强调国家安保，就把国家镇压践踏在了脚下，证人所说的国家只是强制取得政权的一小部分”。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辩护人》这部电影令人深思：缘何东方竹幕国家的民主化转型如此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