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里的故事“胚胎”
据了解,在今天的白鹿原上就生活着富有传奇色彩的白家一脉。白家先祖白文渊、白文藻于晚清同年中举,后又辞官回乡,靠行医、农耕发家致富,置地修房,建成了显耀一时的“白家大院”,成为当时白鹿原上颇有影响力的一个家族势力。白家的家族历史有着关中士绅的典型特点,他们身处乱世却能够维持庞大的家族和谐,身为“地主”却不恶待下人与佣工,身为医者能够以仁为本且多行善举,但同时他们还拥有底层乡绅的处世智慧,白氏家族中的白宗信,到过延安,上过抗日军政大学,解放前又在国民党政府任职,这些富有传奇色彩的真实故事一直为当地人所津津乐道,毫无疑问,它也成为陈忠实进行文学创作的最初的故事和人物蓝本。
2005年由北京人艺排演的话剧《白鹿原》就曾在实地采风的过程当中来到白家大院,主演濮存昕席地而坐,与南枝村村民共话家常,还特地到村民家里拿起擀面杖学擀面。2007年由首都师范大学排演的舞剧《白鹿原》在白鹿原采风的时候,也来到了白家老宅,切身体会到了小说中的人物与情境。作为一个书香传家的族系,白家后代的起名法则师法祖辈,起名讲究辈分,从“雅而不俗的官名”如兆字起:兆鹏、兆海等,这些名字也都曾在小说《白鹿原》中出现,另外据白存志介绍,像“黑娃”和“冷先生”这些小说中的名字,在白家所在南枝村村中出现过。《白鹿原》小说主人公白嘉轩“由罂粟引种成功以致财源兴旺,两个儿子的相继出生带来了人丁兴旺”“他把祖传的老式房屋进行了彻底的改造,修成白鹿原第一流的四合院,门楼上刻着“耕读传家”四个字,而在白家的老宅门上,现在依然能清晰地看到“受天之佑”四个字,显示这个家族昔日的殷实与淳朴。
白鹿原上的“白家大院”
位于西安市灞桥区狄寨街道办南枝村的白家老宅座北朝南,始建于光绪14年(1889年),建成于民国初年,保留至今大约已经120年左右。在白存志老人的带领和讲解下,记者走进了这座几乎只剩下框架的昔日白鹿原上的第一“豪宅”。白存志从幼年开始就生活在这座古宅之中,因此对于古宅的记忆便拥有了一个完整的样貌,在他的介绍中记者了解到,白家老宅属于“前庭后院”结构,这种带有明显关中风格的“四合院”被当地人称为“五进子”。古宅由南至北依次是门房—厅房—上房,上房东侧是马房,厅房是四椽房,其余皆为三椽房,大房之间,东西各有厢房相对共计22间。另外在房屋结构上还值得一提的是,整个房屋的地下有四孔窖,而且在中间用地道连接着前后庭院,这样的地下建筑平时可以做存贮之用,遇到兵荒马乱的年代,则可以躲避战乱,以备不测。
白家古宅整体布局合理,建筑风格高大、宽敞、雄伟。古宅建造时选料十分讲究,如用上好的松木做椽、檩、柱,屋脊用特制带花鸟的槽型砖贴成,两端有金鸡傲首,十分壮观。屋中格子门,窗棂精雕细刻着各种花草鸟虫以及飞禽走兽,高大的屏风别具一格,古式硬木家具样样俱全而且式样美观。室内地上铺设地砖,走廊有青石相贴。马房有饲养牲口用的大小石槽,磨面使用的石磨等,其次家中陈列有织布机、纺线机、中药橱柜等物。在白存志老人的记忆中,原来老宅的厅房内高悬着13块木质大牌匾,其中就有民国36年国民党元老于右任为白家先祖白绳武去世三周年题写的“德范常昭”木牌匾一块,另外还有白升午、白星午为其母所立的贞洁牌坊等具有历史价值的文物。另外,还有从康乾盛世以来,各种中医古籍数十部,为其后人所收藏。
医学世家传承有人
白家先祖白文渊、白文藻于晚清同年中举却辞官不授,而是将家传医学发扬光大,白家世代行医,百余年来家族先后出现了10多位在当地赫赫有名的中医名家,在灞桥区政府保存的《灞桥区志》第26章“人物传”中,先后出现了白家的三位名医,他们分别是白星午、白廷秀和白培棠。
白星午(1871-1932),光绪十八年考中西安府咸宁县秀才,白星午早年随伯父白素衍学医,后又到西安神州医药社深造,民国初年在西安行医,是中华民国国医馆陕西分馆国医,同时白星午与长安的薛宝辰、城内的居筱楼、满城的马瑞轩成为关中瘟病学派四大名医,他不仅医术高超而且医德高尚;白廷秀(1873-1922)幼年随父白晓光先生在家学医,后来到西安医校深造,毕业后悬壶济世,善治内痨等疑难杂症,被人们尊称为“白大先生”;白培棠(1895-1978)祖辈四世名医,幼年丧父,继承祖业,又到红十字会医院深造,毕业后精于内外科治疗,医术精湛,善治疑难杂症,深受患者好评。重视知识是白氏家族的立家之本,除了白文渊、白文藻两位先祖在晚清中举之外,在白存志老人父辈一代的白玉衡曾于民国九年毕业于陕西省一中、白玉振毕业于陕西省师范学校。而在解放后、文革前白家先后出了五名大学生白迪谋、白存志、白少南、白少廉、白宝宝,以及文革后的两名大学生白凤仙、白增献。现在白家的子孙后代更是扩枝散叶于各个行业和部门,很多人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古宅岌岌寻觅“支柱”
白家古宅,历经百年沧桑,由于诸多的历史和人为因素,年久失修如今已经破败不堪,特别是近几年由于《白鹿原》热潮的再一次掀起,很多远道而来的读者或观众都曾徘徊在白家大院前面,但却找不到想象中白家大院的巍峨身影。对于白家的后代和很多人来说,许多真实的历史将慢慢变成“传说”,除了文学作品的精彩描述,我们将很难再寻觅到文明的身影。
今年已经66岁的白存志是白家目前健在的为数不多的长者之一,退休前他是一个中学的物理老师,如今全家都住在白鹿原下的纺织城内,只有在走亲访友的时候顺路和老伴一起去看看农村的老屋子,对他的子女和后代们而言,那充满威严和辉煌记忆的白家老宅似乎已成为遥远的历史。在退休之后,白存志一方面将全部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中医的学习和研究当中,靠着祖先留下来的珍贵医书和与生俱来的医学天赋,他已经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医者,而在认真钻研医学之外,近几年,随着白家老宅的日益毁损,白存志也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修复老宅的过程当中。“我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够修复白家老宅,只有这样做才能对得起祖先。”在采访的过程中他向记者表示,而对于更年轻一代的白远军来说,修复家族老宅则有更深一层的意味在里面,“现在一提到修复老宅,好多家族里原来不太熟悉的年轻一辈也聚集到了一起,我能真正的意识到,我们这个家族虽然看起来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其实还是有一些血液里的东西把我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话剧《白鹿原》主创人员伏天上白鹿原体验生活,个个看得津津有味
2005年春天,林兆华还带领着三四个舞美人员,到白鹿原上找了一回感觉。
夏天里,正是西安酷热难熬的伏天,林兆华又领着剧组二十多号男女演员来到西安,深入生活。陈忠实把他们安排在浐河边的半坡饭店,图得是演员上原到乡村体验生活更为方便。灞桥区文化局给予了精细和周到的安排。观众喜爱的濮存昕等演员上到原上,几乎每个人在到达原上时都发出了同一声感叹:噢!这就是原!阅读小说时所产生的对“原”的神秘和不可理喻,瞬间就成为一种真实的感觉和体验。而这些北京来的演员以前大多在电视、电影里出现过,现在很容易就被偏远的原上的乡民认出来,受到最真诚淳朴的欢迎。他们走村串户,看当地的男人走路的姿势,说话的口吻和身体动作语言,看女人如何烧火做饭,管教儿女,看得津津有味。
陈忠实陪着他们看了两家虽已呈陈旧破败但仍颇具气魄的老宅旧院,一家仍有人住,一家已荒废。这两家的主人都是乡村中医,因离陈忠实的老家较近,所以他从小就听说过他们的名字。
这个村子叫南枝村。男女聚来时,濮存昕学着他们的样子或立或蹲,与他们东拉西扯。奇怪的是,这个村分白姓和魏姓两大宗族,有村民就悄悄问陈忠实:“你书里写的白家是不是俺村的白姓,鹿家是不是俺村的魏姓。”陈忠实摇摇头,那人反而不信了,又问:“那为啥你写的白家和鹿家的事跟俺村的事情那么相像!”陈忠实只好回答:“我是瞎编的,纯粹是偶合了!”陈忠实随后和林兆华、濮存昕到一户农家吃午饭,端上来的饭菜是煎饼卷黄瓜丝和土豆丝,都属于地道的农家灶锅烹饪的食品,林、濮二人吃得是可口至极。饭后林兆华提出要看纯粹的民间演出的秦腔。不费多少力气就召唤来一批男女唱家,这是农村流行的“自乐班”,在十里八乡甚为有名。演唱刚一结束,林导就拍板了,所选的人全是业余唱家。之后又请来了华阴县的“老腔”演唱班子,也是纯一色的农民。“老腔”几近失传,曾在张艺谋的电影里作为衬底的旋律,其乐器区别于秦腔,唱腔则更为苍凉悲壮。林兆华听得入了迷,兴奋地拍了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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