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的烧饼

烧饼的焦香还是改变了我行进的方向，我再一次骑车拐弯抹角到了那家烧饼铺，夕阳的余晖铺了一地金黄。

烧饼铺构造简单，钢铁的支架，上面罩了一层红蓝相间的塑料布，有一间房子大小。一截横放的木板支在垒起的砖头上，这便成了柜台。里面放着几袋面粉，两只陶制面缸，一只案板，一台做烧饼的铁家伙。一对年轻的夫妇在里面忙活着，铁笼子的热气暖暖地搭在顾客的脸上。

我已经不记得来这里买烧饼的次数了，每次前来，周围风景出奇地相似，好像有人暗中布置了相同的背景。旁边卖菜的已经把白菜萝卜平放在地上，卖馒头的站在人力三轮车前招揽顾客，孩童的欢叫和嚎哭混在烧饼的焦香里。对四周只是淡淡一瞥，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对夫妇欢快的忙碌。丈夫的两手和面团在案板上混杂一起，手腕飞速舞动，一个个的面团顷刻之间化身为面饼。媳妇把面饼粘在手掌上，拍在烧热的铁板上，面饼在铁板的蛊惑下冒着热气。待烧饼稍微成型，媳妇把一个个烧饼放在铁篦子上，塞进铁机器的肚子里。两三分钟后，铁机器里的烧饼便成熟了，抽出铁篦子往筐里一倒，一个个焦黄的烧饼总是跳跃一阵才安分地躺下来。这对年轻夫妇总是忙碌不停，说说笑笑，彼此之间总有聊不尽的话题，也许只是生活中的平常琐事。

旁边有年轻的情侣牵手买菜，亲昵的身影却让人熟视无睹，在心中激不起半点涟漪。许多年来，自己一直希望着有一份这样的感情，没有浮躁和繁华，静静地沉到生活的深处去。我走得时候，把刚出笼的烧饼用双手握住，循着焦香温热的气息咬上几口，不必咗以佳肴，却是尘世间最温暖的味道了。那烧饼，会跳跃在独行人的心弦上。

（二〇〇九年三月二十七日，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