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99年，已经大三的我们第一次回到西安美院本院，年底，冬天里第一场大雪，我刚从澡堂里出来，头发还没干，就跑到操场滚雪球。班里其他人也陆续赶来——也许对于别人来说这雪太平常，但班上除了我之外，其他的广东佬（虽然我是在西安出生长大的，但一口广东话也被当地人归类为广东佬。）却是第一次享受雪的乐趣。

拍照的班长，杀手同志，被四只雪球袭击，留下青年阴影一条。

霸王举鼎，犀牛举雪球。

因为雪还不够厚，雪球里混了十分二的泥土，其实蛮沉。低一届的同学小胡也跑来，这里有他三分一功劳。

那时我扎个辫子，体重是有史以来最轻的，脱了衣服可以看到肋骨两排。

后来回家，年三十剃光头，辫子烧了。在家一个月，胖三十斤。其实也没多吃或怎样啊，就是胖，吹气球一般。

小明和杀手，99年九月份，天热，我们还很乖地没学会逃课，大家放学后就在宿舍里做功课，看书，他们会继续“棋乐无穷”。宿舍只住下我们深圳分院的五个男生，相对其他住八到十个人的要宽松很多。

再过一个月，我，小明，杀手一起搬了出去，在离学校骑车五分钟的小区租了三房一厅，宿舍里只剩下鸡（因为姓温，被安上“温鸡”的外号）和涛哥。据说有某位学弟曾试图入侵宿舍，被赶走。

时光再倒退至98年，去青岛写生，与青岛分院的十七位同学会合。我是第二次去，常常充当冒牌导游。四月份还很冷，无法下水。在教堂前写生遭遇冰雹袭击。天晴时去海边画色彩，没有人会认真画，都在玩。

我们在沙滩上堆了个女人体。其实一开始是屁股朝上的，觉得无法突现女性特质，抹平了重来。

好象还在沙滩上放风筝来着。

小明同志。这好象是到青岛的第一天拍的，大家一夜没怎么睡，但年轻就是精力旺盛，又跑出去乱逛。还好那时的青岛仍以老城区为中心，走也能走得完。

我和曲同学。在这之前的一晚两个分院刚刚联欢完，大家拼命地碰杯，都没怎么动桌上的菜。班上当时就我一个敢喝，来一杯就干一杯，喝了无数，靠着意志力居然没倒下，还大唱卡拉OK，跳舞。第二天我痛定思痛，决定发展烟酒成员——杀手中招，毕业后我慢慢地不再粘烟酒，杀手却得了个“烟仔恒”的绰号。

好象我尽干这类损人不利自己的勾当呢。

教会好几个人抽烟，最后聚会时反过来毒害气管不好鼻道不畅通的自己。

还是第一天到青岛，青岛班都一晚没睡觉，在曲同学家打牌，早上五点多去火车站接我们。

后来再说起那天早上——

在青岛写生结束后去了上海，大家都是第一次到上海，住在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里，早上起来买一笼烧卖挤公车去外滩写生。以前住临潼，邻居好友不少都是上海人，所以我没有关于上海人的偏见，只是在车上听那些外语般的上海话，感觉忐忑。

后来我们就大声用粤语交谈。

这是杀手在等车时被我偷拍的一张，大家明白为什么叫他杀手了吧？平时表情基本都是这么严肃的。其实人很好，常被我们欺负。

涛哥在浦东的某家商场外。

因为要找银行，所以走了很久。那会儿的浦东还不是很多人，最深的印象就是要找家便利店，走了六百米居然都找不到，一路抱怨大城市的不方便。

再去浦东已经是八年后了，坐地铁到尽头，去某家网络游戏公司谈事情。

 

考上大学，家里给买了架奥林巴斯做奖励，带着到处拍。涛哥也是爱拍之人，我们常常对着你一张我一张。年轻人浪费起来真是没头脑，每个月洗胶卷的钱可是不少。只是那么多照片我都放去什么地方了呢？晚上睡不着会翻箱倒柜地发掘一些回忆，却常常无法找到想找的东西。

有些回忆可能真的自己藏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