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88.5平方米的工作室里有不少房客,我是房东,也是唯一的人类。
每次开门关门我都会看看门框上方,避免吓掉神出鬼没的壁虎同学的尾巴。从小就喜欢这种灵动的生物,曾抓住过一只,不理会它断掉的第五肢,抓过玻璃瓶,请君入瓮。
后来?当然是放生。
几只蚊子是为了壁虎同学养下的,她们(所有吃血的都是雌蚊子,公的吃草液)吃我,壁虎吃她们。
于是壁虎体内也有了我的血。陌生的血液互相看看对方,不知道该拥抱还是打架。
蚊子们功力深厚,咬下的包迟迟不退。
蛛蛛很寂寞。
它在阳台外,于两部空调之间结网。因为酷热,我只隔着玻璃跟它打过照面。它的生意不好,店太小是主要缘故——见过撞穿蛛网的金龟子在地上挣扎。我开门用拖鞋干掉绿色空中坦克,才记起蜘蛛不是蚂蚁,不懂下网觅食。
这个坐困愁城的家伙。
小强同学通过下水道进入我的地盘,工作室书多,它随便选一本进去,吃吃喝喝,还产卵。它们长得太像,每次消灭它们时都分不清公母。不过无所谓,现在每做掉一只,就等于消灭明年上千万个小小强。
救救孩子,此话不适合用在这里。
那些蛾子是为了灯光才跑来的。就赖在灯罩上不走,不知道靠什么活下去,直到阳寿尽了,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僵硬,化灰。
传说每只蛾子都是一个人不灭的灵魂。
所以常常在想,是哪位挂掉的亲友回来看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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