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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寓言（二） 矿
(2006-04-16 17:14:35)“宇宙的起源据说是因为上帝的一个喷嚏。”少年说。
老人和少年背着竹篓在赤壁中行走。赤壁的土有铁质，赤足染上猩红的斑点。
“气体变成固体，光来自毁灭中的恒星，一个正在燃烧的星球成了其他星球的生命之光！风被引力抓住，无奈地贴地飘着，囚徒被引喻成自由的象征！多可笑！”
老人停下。
他们面前出现一片沙漠。
“方向正确吗？”少年问。
“应该没错。”
“那就走吧！我觉得我们明天就能找到传说中的矿石了！”少年从竹篓里拿出布鞋。
十天后，老人和少年站在无尽的沙海中。两人都觉得累。
“早知道应该买匹马。”少年把竹篓顶在头上躲避阳光。
老人折断一根茅草放在鼻尖底。
“绿洲就在前面。”
“你怎么知道？”少年瘫坐下来。
“草里有野兽的尿腥气。”
“太好了！”少年拿出水壶狠狠地喝着。
“别喝光！”
“把旧水喝干，去绿洲装新的嘛！”少年笑。
“万一那里没有井呢？”
“那我就挖一口出来！”
绿洲的夜里，老人看着篝火，少年看书。
“这里说钻石与石墨的分子结构非常相近，稍微改变一下石墨就能变成钻石！”
“这世上没有点石成金的事情。”
“我觉得我们明天就会找到矿石！”少年放下书：“其实到处都有矿！也许现在你我坐的地方，向下，几十米，几百米，几千米，只要挖得够深，一定会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也许。”
“是一定！”少年跳起：“我来证明给你看！”
那一夜少年不停地挖掘，喝干了水壶。
老人睡得很沉。
早上，老人从绿洲东面的潜河回来，少年躺在巨大的坑里，身上盖了一层细沙。坑边放着几块黯淡无光的石头和若干片动物的骨骼。
“走吧。”
“不。”少年没有睁开眼：“我要留下，你在下一个绿洲等我三天，我会赶上你。”
老人留下一半干粮，自己上路。
十个月后。
老人回到绿洲，发现这里变成了集市。各色皮肤的人在这里交换物品，空气里回荡的全是陌生的语言。大家用手势和表情决定手中货品的贵贱。
老人在一座帐篷前坐下，要了一碗酒。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老人问离他最近的商人。
“有人在这里挖出了一口井。”商人说。
“那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他在挖完的第二天就死了。”商人摇头：“一半身体都泡在水里，最开始那几天没人敢喝井里的水，只能拿去喂牲口。”
傍晚，老人站在埋着少年的土堆前，把藏在内衣口袋里的金沙拿出来。
一阵热风从沙漠的另一头吹来，不知道是因为年老还是衣服被风带起的呜咽，老人好象听到了什么——
“我觉得我明天就能找到矿了！”
“是我们。”
“恩，我们明天就能找到矿了，我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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