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雪吐出一口烟圈，歪着嘴说：“其实我心里清楚，你们压根儿就瞧不起我——二十多岁，有手有脚，大学毕业，身体健康，干嘛作贱自己委身于一个四十多岁男人的？为了钱就不要尊严了吗？”她摇摇头说，“不错，我是个庸俗的女人，我爱钱，谁叫小时候家里穷、日子苦呢？你能体会交不起学费、吃不起肉的痛苦吗？那时候老师告诉我们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父母辛苦奔忙了一辈子，又落了什么好？不趁现在年轻、不靠咱这张脸，什么时候能过上好日子？”

“你说爱情？我又不是没谈过，可是这世界上哪有真诚？”于雪笑笑，“读大学那会儿，爱得死去活来，甚至想过以后结婚生子好好过日子，可是结果怎样？什么都给人家了，最后人家搂着别的女人到你面前说游戏结束了？这不残忍吗？”泪花在于雪的眼里打转。

“一个受过伤的女人是不存在理智的，那时我就想报复，报复那个背叛我的男人，所以我投入了老男人的怀抱，花他的票子，享受滋润的生活。可是，现在呢，我并不快乐。”于雪神情黯然，“一个人穷的时候想钱，等到有钱了，又会觉得除了钞票啥也没有。”

“两年多了，我现在才明白，我谁也没报复成，最后伤害的只是我自己。”于雪说，“你问我怎么不改变生活，离开他？”

“我不能离开他，他给我钱，对我不错，这有什么不好？”于雪捋捋头发，“做情人就要有情人的样子，别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奢求什么名分，再说他都一把年纪了，有身份有家庭有地位，我这么去毁人家何苦呢？话说回来，就算他要离婚娶我，我都不愿意，做情人吃的就几年青春饭，钱攒够了，他玩腻了，就该抽身了。”

“现在知道了吧？身为情人，其实心里也是一包泪。”于雪吐了一口气，低下头说，“这世界，谁都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