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游戏与那个最先被淘汰掉的男人 文图/蓝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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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前,一个出生于德国马尔堡的老头,叫伽达默尔,他一生研究一个话题:对话与理解,并以《论柏拉图对话中欲望的本质》一文获得博士学位。
一百年来,男人仍然对女人说,他不擅长对话与理解。其实,他不擅长的不仅仅是对话与理解,爱的无措和无力,他不擅长的是男女之间的进化规则:互相温存,彼此理解,一起生活,繁衍后代。
其实,许多男人都自诩不擅长与女人之间进行理解与沟通,并认为是男人的异秉特质,不以为害。但至少,伽达默尔,作为一个男人,给同性做出了一个表率,我们生存的世界就是靠对话与理解而存在的,没有什么擅长或不擅长,只有理解与不理解。如果一个男人不想理解这个世界,不想理解女人,他肯定不擅长与女人对话,他压根就不想理解,也无从理解,他在他的王国建造了一个自己的语言世界,女人要参照他的语言规则进行对话与理解;关于女人的世界,他们压根无暇也无心进入,自然不知道女人世界的对话语境和沟通法则。
如伽达默尔所说,语言是理解的普遍媒介,理解从本质上说是语言的,语言是一切诠释的结构因素,因此,我们认为的世界是语言的世界,世界在语言中呈现自己,我们掌握语言,也被语言掌握。但在现实中,许多女人极力与男人沟通,充满逻辑、思辨与持久的耐心,得到的回应却往往是冷淡、粗暴,以及与作为一个掌握社会强势话语权的男人所独有的骄纵。女人掌握了比男人更易于与灵长类动物沟通的语言,却被男性的粗浅语言世界所掌控。
好在,即使再强势的男人,也无法抛却女性而独存。既然参与到男女关系的这场游戏中,就一定要遵守游戏上场规则,而规则的制定,已不再像一百年前,固执而单项,所有参与者,都会成为这场游戏规则的制订者。说到底,语言是一种游戏,男女关系是一种倾向于极致乐趣的语言游戏,本质便是理解与沟通。谁先理解了对方,掌握了沟通的要义,谁在这场游戏中占领上风;谁不想进入游戏规则,不想理解彼此,定然出局,只是时间问题。
这里不妨多透漏一些游戏规则,在以一个以家庭为基本单位的实验文本上,游戏有参与者,但没有主体,没有终极目标。换句话说,男女双方在家庭中的交流不涉及具象的本质的目标,比如通过理解和沟通来得到钱财、物质或股票方面的增值,不是这样。理解的本质是沟通的过程,过程即是全部,许多时候,言说者只是沉浸在语言的交流过程里,自乐其中,他们不以解决重大问题为目标(事实,男人在解决人类一些本质的重大问题上极少起积极的作用),只是需要一个沟通的过程,过程中你付出真诚与耐心,双方便达成了理解。所以,男女之间感情上的交流,很多时候是一种非常后现代方式的表达,没有工业化和信息化时代的任何目的,只是解构一个问题,重构一个幻景,以此达到独有的家庭风格的自我娱乐。如同后现代的电影叙事,没有宏大的主题和庞大的严谨的逻辑,你关注的只是叙述语言,并且要以一种淡薄的态度来解构理性话语的乏力和无意义,陈词滥调有时也是允许的;最好,在注重外在的叙述技巧的同时,保留一个开放式的结局,给下次的对话与理解埋伏一个线索和动力,让对方对你的理解保持连绵不断的信心。如果她不再想与你对谈,那很可能,你的理解方式是失败的,至少对你目前的这个文本——你的家庭和女人,你的解构智力是达不到的,更无从谈及重构一个家庭的秩序。
简言之,男女关系,一定要从绝对理性的束缚中摆脱出来,面对一个毫无理性的女人(女人通常情况下都是这样),点一盏灯,双方于桌前对坐,就某些琐事(越无意义越好)深入交谈,你可以不理解,但你要点头,回应并鼓励对方,然后,时间会消磨一切怨怼、消极与即将解体的危机。这其实是一种“参与性”的审美态度,她貌似在批判你,改造你,但她的行为对你其实从来没有任何的改造性,她需要的只是你的“参与”态度,你的回应方式,你的眼神所散发出来的对这段男女关系持之以恒的魅力和信心。
或许,男人们说,好累,不喜欢这个游戏,不喜欢与女人的语言游戏。我们再回到正题,对话与理解,这是人类思维和语言发展的本质,你不说鸟语、不散花香,你必须参与人类的语言共建,如果想对人类有贡献,你必须参与家庭中与女人之间的语言共建。不擅长人类之间的对话与理解,一定会很快被进化规则所淘汰。男人与女人在近一百年来的进化中,已经进入了龟兔赛跑的阶段,女人跑得太快,并且,不会像以前一样施予男人缓慢追赶的机会,因为,当世的女人们,已经不是那只半途偷懒打瞌睡的兔子,她们喝茶,喝咖啡,越来越精神,越来越强悍,男人现在不追,便永远追赶不上。
英国最近有项研究,男人因自身染色体的缺陷,将于五百万年后消失。我们不讲男人消失后的女儿国世界如何存在,但男人们必须看到,在一个刚愎自用、永远拒绝真正进入女性语境世界与之对话与理解的男性们,不说五百万年后,至少你们当世的幸福,也很有可能毁于一旦。
今后女人选择男人的法则,也定会与时俱进,不再参照强悍的外表和金钱的丰寡,而是以沟通与理解为前提,以一个男人对人类语言的掌握度为前提,其实,女人们已经在这样做了。无法讨得女人欢心的男人,不是女人都爱听欺哄的甜言蜜语,而是信息化时代给女人的选择列出了这条规则——你必须掌握足够的参与女性文本语境的沟通方式,才能有足够的能力获得通往幸福和制造优良后代的繁衍指标。
无意诋毁,但也不是危言耸听,仅与男人共勉。
得空时,照一下镜子,你是否那个,最先被淘汰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