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喜欢费里尼和戈达尔。我最喜欢的还是法斯宾德，他是我的榜样。他不仅是天才也是个疯狂和精力充沛的人。虽然他活得很短暂，去世时才三十七岁，但作品量惊人！而每部作品都有不同的特色，我经常不能相信《玛利亚·布劳恩的婚姻》和《十三个月亮》是同一个导演拍的，包括他最后的作品《水手奎莱尔》，风格都不尽相同，但每部都精彩。
艺术是越界的，它会超越导演、作家和艺术家之间的界限。二零零零年我在美国现代艺术博物馆看到大量的艺术家拍摄的电影，对我来说，启发很大。像导演布努艾尔和艺术家达利合作的那部电影史上最重要的作品《一条安达鲁狗》，它的剪接和视觉冲击力非常特别，导演和艺术家的合作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完美的精神世界。
安迪·沃霍尔拍了一部长达八小时关于纽约帝国大厦的电影,我们该怎么去理解这类作品？它属于观念艺术的范畴，也跨越到了电影，它就是一部电影。实际上，电影不就是这样开始的吗？《火车进站》、《水浇园丁》的那些单镜头，记录了人类生活本身的样子、体现了电影最本质的东西——纪录性。安迪·沃霍尔的作品属于观念艺术，但它告诉我们大家电影也可以这样去拍，帝国大厦也可以这样去看。就象印象派画家莫奈所画的《草垛》和《巴黎圣母院》的组画一样，电影中的影像和我们视觉所看到的不一样，它提供给人们的心理时间和感受也不同。
费穆拍摄的《小城之春》在拍摄时间上与《一条安达鲁狗》相差不到十年。它也不是一部很长的电影，八十多分钟，而《一条安达鲁狗》也只有二十分钟。我非常喜欢这两部电影提供的意境。但费穆的《小城之春》的美是中国式的，它延承了我们传统。具有中国传统艺术韵味的电影现在还不多见，但在绘画当中我们有赵无极、张大千和傅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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