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鼠记
是女儿最早发现那只老鼠的。
她说晚上,先是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后来是呼呼啦啦的动静,搞得她都睡不好觉。
我和妻子认真检查了一番,发现很多痕迹。被拖到角落里的碎纸片、鸡骨头、栗子壳,还有大颗大颗的老鼠屎。
老鼠果然存在,但想要找到它就难了。我和妻子进行了一番彻头彻尾的大扫除,比除夕前的打扫都干净,依然没有找到老鼠的藏身之处。但到了晚上,它就出来活动,你醒了它暂停,你没声了,它继续。完全不怕人了。
还是女儿,有一天晚上她发现一个拖着长尾巴的东西溜进了厕所,而我家的厕所是个密闭的空间。于是我们决定紧闭厕所门,在缩小的范围内想办法消灭它。
事实证明,女儿立了大功。老鼠果然在厕所,因为它无法跑出去了,比较急躁,厕所里的卫生纸被它拉得到处都是,洗头的瓶子也东倒西歪。我暗自庆幸,自己堆积在卧室的书和报纸终于可以无忧了。但因为厕所了吊了顶,天花板上蓬了板,管道都在里面,而且有好多缝隙,要想逮住老鼠,不是容易的事。
我买了粘鼠板。两张。第二天看时,粘鼠板的位置倒是动了,但连根老鼠毛也没有粘住。估计这是个大家伙,粘鼠板太小儿科。
我买了老鼠夹子。但钩子上挂的肉都干了,也一无所获。
我设计了水盆陷阱,在一个装了半盆水的大脸盆里放上一个小肥皂盒,里面放上鸡块。如果老鼠想吃到像小船一样漂浮在水盆里的鸡块,就可能淹入水中。
老鼠依然没有上当。我认为它的智商甚至超过了我。
它唯一做的是开始疯狂地啃咬厕所每天紧闭的木门。当然。我们进去方便时,它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无计可施之下,我想到了最原始的办法——老鼠药。
托妈妈找经常在家属院售卖鼠药的老者买到一包。那老人说:“放老鼠药时不要让老鼠听见了,否则它可能就不吃了。”哎,这老鼠都成精了不成?
老鼠药在厕所东西南北四个角落都放置了一些。小心翼翼。
第二天,发现少了一些。心中窃喜。
后来,漯河的亲戚结婚,回去了两天。走时嘱咐妻子和女儿,如果鼠药少了,再投放一些,出厕所时千万不要忘记关门。
我回来时,妻子药被老鼠吃了不少。门被啃得更加触目惊心。我们决定,拆掉包装厕所管道和吊顶的塑料板,非把老鼠找出来不可。
我和妻子一同上阵,紧密配合,分工明确,使用的工具有手电筒、锤子、螺丝刀、笤帚、拖把、刚烧开了热水的暖壶……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地连续作战,我们先将其巢穴找到(在下水道底部,里面垫了女儿失踪的红领巾和厚厚的卫生纸),令其无处藏身,然后叮叮当当手忙脚乱地用热水泼、用棍子敲、不给老鼠喘息之机,终于将精疲力竭的老鼠消灭,准确的说,是妻子眼疾手快,将因吃了药而行动速度慢了而又被我虚张声势惊吓了的老鼠用废弃的拖把棍子挤到暖气片的管子间打了很多下打死了。她打老鼠时非常果断。但打死之后就完全瘫软了。我所谓的功劳就是收拾了一片狼藉的现场。把那只肥硕的老鼠的尸体层层包裹,扔进垃圾箱。
其实,陈述这一事件,我最想表达的是:如果这只老鼠不破坏东西,不惊扰家人,不传染疾病,当只宠物养也未尝不可。但是,它总是像个幽灵一般,让你感到心神不宁,寝食难安。担心厨房里没能吃完的东西是不是被它品尝过了,担心珍爱的书报杂志是不是成了它的磨牙品和垫窝料,担心它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吓到女儿。总之,它唤起了我心中的恶:必处之而后快!
人有时候不想做一些事,即使对方让自己不快,也会能忍则忍。但如果忍无可忍,那只能坚决了断,毫不客气,没有任何回旋余地。这就是灭鼠给我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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