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参与
文/张栋山
【知青回家过年也不能太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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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艰难困苦中,还惦记着解放全人类呢。
图片来自网络表示感谢】
回家过年是我们民族的一道盛宴!
不管身在何方,别问离家多远,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苟延残喘,都要克服千难万险在年三十之前打马回山。
1974年,俺们在人人都有两只手,不在城里吃闲饭的阵阵口号声中热热闹闹的被“轰”到离家几十公里之外的广阔天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脸朝黄土背朝天顺垄沟找豆包拼死拼活干了大半年,秋后一算账傻眼了,不但“杨白劳”一切成为泡影,还欠生产队一屁眼子债,出工越多饥荒越大。落到咱名下起五更爬半夜汗珠子掉地摔八瓣,整整短了队里17.5元。天,那年那月上班的学徒工一月混个十块八块的,有固定工作的也就弄30来块,俺玩命地扯脖子业障大半年就这结局,实在寒碜。
社员们有点镐头荒贴补,夜黑风高夜半夜摘茄子不分老嫩,再说了还有国家返销粮包着饿不死人,好歹都能对付。
偏偏我们这些“无产者”难熬。浑身上下还是念书时的行头,吃的集体伙食生一顿、煳一顿,简直就是在忆苦思甜,要是错过饭口只能挨饿了。要是和女生饭班搞好关系了,吃香的喝辣的倒也美哉乐哉。向贫下中农学习就得放下小资产阶级的臭架子,人家地头地脑抽一袋蛤蟆赖,直接就给你卷上,满纸都是牙花子沾唾沫,不接过来瞧不起人家,抽吧又心里犯嘀咕生怕传染上癌细胞,只好硬着头皮买烟卷孝敬社员。当时说省吉林,市牡丹,一般干部迎春烟,俺们知青还靠家接济,只能买2角钱的蝶花将就,细水长流也不是小数目。
这一过腊八就开始张罗过年了,总不能空俩爪子回家要钱堵生产队的大窟窿,拿啥去圆这张风吹雨淋的老脸啊。漫漫长夜,一铺大炕上谁都别想睡,商量千条妙计都不顶钱花,偷摸拿抢那年头也没有掉脑袋的,可是这些可怜兮兮的社员们也是强打精神浪,实在下不去手。
北风呼啸,滴水成冰,又一个长吁短叹的通宵。
蹉跎岁月,火烧眉毛顾眼前,终于想出高招了,挨家挨户求情,今年借我们一只大公鸡,明年集体户养鸡加倍偿还。别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就如愿以偿了。只是大队搞什么革命化春节,与百姓同乐,大家口头上应承,掉过屁股就来了个集体大逃亡,愣是在三十“接神”前风尘仆仆赶回魂牵梦绕的家。老爸那壶老酒已经烫穿,老妈居然珍藏一盒好烟,兄弟妹妹们笑开颜,哥哥回来了才算过年!
鞭炮震天响,一家八口大团圆,年夜饭虽然只有几盘小炒,但是浓浓的亲情挂在腮边。
那年头没有电视,也没人去排春晚,玩几把扑克赢几颗烟卷,或者输了的钻桌子喊几回我臭,大家乐翻天足矣。
大年初一开始拜年,老亲少故都要走遍,图的就是一年的喜庆,要的就是千家万户大团圆。俺们集体户搞起大串连,挨家串门,逐个拜年,烟抽得嘴发麻糖球来个大改馋,早都忘记了七灾八难,眼前一切都是那样让人流连忘返。回家过年的感觉真好,过去多少年都恍如还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