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儿子,自然从他出生讲起。写到儿子出世,自然得从他妈妈讲起。
还是从我上班讲起吧,我19岁那年,从卫校毕业,分配到了一个小小的军工厂的职业医院。那个小工厂位于山区,第一次去报到,坐了班车。转到一个路口再转三轮车。这种曲曲折折我很不喜欢,强烈要求把档案转走,让学校再分配。我和同去的女友跑到人事科软磨硬泡,甚至哭的香梨花带雨,人事科长不为所动。要不回档案,只好将错就错了。想想真叫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后来就接受现实,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想想,那里工作轻松,医院后面就是一座山。宿舍一开窗子就看见山林和田野。也叫山清水秀,空气清新,正是现代人向往的田园生活。那座山叫九里山,听说是韩信当年曾经在此调兵遣将,山上还留下一段城墙。在那里,不上班的时候,就和同事去爬山,去果园摘苹果,去山上摘野山楂,摘柿子。
有时候也一个人,去山坡上走走,带一本席慕蓉的诗集:
如何让我遇见你
在这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我本来想忆苦思甜呢。现在想来,那还是多么单纯而浪漫的时光呢。在那个山坡上,没有什么浪漫的艳遇,只记得遇到过美丽的小花,奇异的小草,还有不知名的果子。我还把一种长满了小红豆豆的植物命名为“米落落”呢。一片山沟里,细雨冲刷过,有大个的红薯露在外面,我就顺手挖了一个带回去,煮了吃,真甜!
那个时候,我就喜欢写日记,只是经常在上夜班的时候写出很多心情文字。有点无病呻吟,有点“年少不知道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说了这么多,其实是想告诉你,你出生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山村小厂,哈哈哈,堪比世外桃源。也就是在那时候,我认识了你父亲,这个故事似乎没有什么悬念。那时候,做为一个青春无敌的小护士,分配到一个千多人的小厂,追求者甚多。这个我以前写过了,就不在重复了。只是告诉你:你妈当年我是十八的姑娘一朵花呢。当年你的父亲追到我,很得意地说他战胜了一个排。虽然我后来婚姻失败了,当年也曾经花前月下,有过许多美好,这个也不可否全盘否决了。当年我收到过文采飞杨的情书。你父亲不过是其中最有心计的一个罢了。讲个笑话给你听吧:他先生对我说,他单位里分到一筐水果,带回老家又重,放假回来怕坏了,请我帮忙吃掉了。刚好你小姨到我这儿玩,我们两个就在一个假期里就吃掉了那筐梨。后来某一天,他请我去爬山,做了荷包蛋给我吃。他后来一再说,我是因为吃了他的梨和鸡蛋,就换我嫁给他了。我倒。
昨晚看到电视上一个人讲他会为爱人承担风雨,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不由想起我当年,新婚燕尔,单身楼。有天晚上,正躺在床上看电视,突然听到“嘭”的一声响。我一把抓了被子蒙了头,你父亲说他第一时间,是抓了被子蒙着我,而我只顾自己。那声响只是那个年代日久的电棒掉了下来,并无大碍,这小事故只是一个笑话了。算起来,这也是我婚姻中的一个温馨场面呢。
当然说了这么多,是想告诉你,你是出生在一个美好而祥和的气氛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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