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微笑

    一直以来，虽然喜欢文字，却很少写到父亲。总觉得父亲太平凡。

    父亲读过师范，当年做过老师。据说有次对劳动课，对一学生说：“伙计，咱两个抬吧。”被人传为笑谈。后来又在队里做过会计。做为农民，农活总是干不好。又是典型的慢性子。家里大事小事都由母亲做主。急性子的母亲总是吵他，他很少反驳，大部分时间闷声不响。父亲是村子里公认的好人，而母亲说：好人就是无所作为的人。

   不管他是否无为，我的记忆里，小时候，他的大手是温暖的，微风薄雾的早晨。父亲牵着我，去田间劳作，然后讲故事给我听。就想起那句话：多想回到小时候，让你牵着我的手。

    父亲的好脾气是出了名的。夏天的晚上，一家人吃过晚饭聊天。我便歪在椅子上装睡，他赶紧把我抱进屋里，放到床上。下地回来，无论多累，甚至来不及洗去灰尘，我们姐弟就一左一右坐到他的膝头，他赶紧把孩子拥在怀里。冬天的早晨，他早早起来，把我们的小棉袄小烤得热乎乎的。父亲做会计，有时去交公粮。算是出差。带回一个或者几个白馒头来。太少的时候，就切开姐弟各分一块儿，在那个物质缺少的时代，那就是最好吃的零食了。父亲难得一次出去串亲，回来买了两条围巾给我和姐姐。

    从读书开始离家，直到结婚生子。都是远离家乡了。每次回家。临走时父亲总是看着母亲给我装土特产。一个劲地说多装点。

    父亲去世后，梦中，他坐在院子里看着我，微笑。

    平凡的父亲，在穷困的农村，能用微笑给我一个温暖的童年，和母亲一起把我们养大，让我们读书，其实已经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