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片说明:
RMIT中医系学生Alex,图片来源:RMIT学校网站)
进入11月中的墨尔本,夏日的意味比往年来得更为浓厚。连续几日36度的高温,在阳光下待上片刻,便有一股热浪灼人之感。所幸,在屋内却也觉得凉爽适宜。屋外炎热屋内凉爽,这也称得上是墨尔本夏季里大部分时间的一大特色。阳光灿烂的季节,薰衣草盛开、葡萄成熟,无怪乎墨尔本的夏天被称为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
报纸上分门别类的商家促销广告上演地如火如荼,就为赶上圣诞前夕的购物旺季。各色广告五彩斑斓,盘踞着报纸大大小小的版面。一条稍微素雅的广告立刻脱颖而出,跳入我的眼帘:墨尔本皇家理工学院(RMIT)开始面向社会招收2008年3月入学的中医类专业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可直接成为注册中医师。同时,RMIT还招收中医学士和中医博士。
“中医”这个字眼瞬间勾起了我心中许多的感慨:我想起了一个名字-刘丹。她是我从未谋面的北京朋友、战友。我们曾为中医事业一起并肩作战过。我们也都曾因中医而被告上澳洲的法庭。不知道她现在在哪?有机会的话,很希望能见上一面,听听她的近况。
16年前,中医被大部分人看作是活跃在华人社区的“江湖术数”,在白人的主流社会里,几乎完全不被认同,西医师们则坚决反对中医的存在。
1991年9月,我与维州警察的中医官司,“幸运”的以警察撤诉、我赢了官司而告一段落。一年,短短的一年时间,维州的中医界马上被另一则“中医师被告上法庭”的消息激起阵阵涟漪。一位叫刘丹的中医师被维州警察起诉,缘由是非法使用“医生”这个称号。这是一个刑事案件。
这个官司因为有些年头,现在网络上也搜索不到很多具体的信息,但在我脑海中还是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记。刘丹是位来自北京的中医师,科班出身,毕业于北京的一所中医学院。1992年,维州警察突然以非法盗用“医生”称号为由,将她告上法庭。很快,澳洲几大报纸媒体都对此事进行了广泛的报道。整个澳洲中医界霎时变得异常紧张。因为所有中医师都明白,这不单单是刘丹一个人的官司。如果刘丹败诉,中医很可能只能作为保健的一种方式,而退出治病救人的医疗舞台。而更有可能的是,这意味着整个中医界在澳洲将很难有生存之地,所有中医师都不能再使用“医生”的称号。
澳洲的华人圈里开始议论纷纷。
那时的我,心存了一丝希望:西医师工会对我的案例最终撤诉处理,希望同样的好运也会降临在刘丹的身上。这个希望在心里盘旋了不久,便马上被随之而来的法庭临讯彻底打破了。
刘丹开始紧张备战,搜集所有证明中医科学的相关材料、证明中医可以治病救人的相关材料、请证人出庭等等。在刘丹治愈过的病人当中,有一位是澳洲联邦国会议员,刘丹知道,如果能请到议员为她出庭作证,这场官司的胜算会增加。但是,一位澳洲议员要为这门没有被主流社会认可的医术公开出庭作证,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一旦败诉,议员的信誉、地位以及政治前途可能都会受到影响。这些厉害关系,刘丹自然明白,但有一线希望,她都不能放弃。将官司的来龙去脉以及意愿与议员说明后,让刘丹意外的是,议员欣然同意出庭,因为刘丹感动了国会议员,他觉得自己既然曾经是中医治疗的受益者,就有义务将自己的经历分享给所有的人,让大家解除对中医的误解。
国会议员的出庭,加上充分的资料证据,历时一年辛苦的法庭之战后,刘丹笑着走出了法庭。是的,她赢了,不仅赢了官司,还为中医在澳洲的合法权益打赢了关键的一仗。
2000年5月,澳大利亚维多利亚州议会通过了中医立法。这是西方世界第一次为传统的中医药在海外成功立法。有关数据显示,在澳洲,将近40%的澳洲人生病时会寻求非西医治疗,而这些人当中又有80%以上的都是寻求中医治疗,人数达到数百万。墨尔本皇家理工学院中医系一家对外营业的诊所每一年会接待4万人次的病人看诊,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澳洲本地人。维州政府专门设立了中医监管局,将中医管理体系化、规范化。维州的中医师们已经可以正大光明的使用“医生(Doctor)”的称号,与西医师们享受同等的法律权限。除此之外,澳洲一流的大学莫纳什(Monash)联合阿尔弗莱德(Alfred)医院以及中医协会成立中医药研究中心,墨尔本的两所著名大学——墨尔本皇家理工学院和维多利亚大学都设置了中药医学系,被纳入正规大学学科;澳洲主要的保险公司也将中医诊费纳入承保范围等等。
中医在维州所取得的成果,是凝聚了全澳中医师十多年来为之奔走呼喊、据理力争得来的,中医师刘丹,可能已经退出人们的视线范围,也可能已经退出了中医领域,但是,“喝水不忘掘井人”,我们应该谢谢刘丹,她对中医在维州发展所作的贡献是巨大的,是我们应该永远记住的。而那位出庭作证的国会议员对多元文化的包容接纳态度,也是我们需要心存感激的。澳洲司法制度的公证性更是值得肯定的。
我相信,有着数千年历史文化传承的中医,在许许多多人的努力下,一定会在全世界散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中华文化也一定会在全世界散发出璀璨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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