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片随笔[14]

边拍边改是放羊

谁都会说“剧本是一剧之本”，可说归说，干归干。

刚刚审完一部片子，一眼就看出它的全部问题是剧本不成熟带来的。摄制组的人坦言，他们是边改边拍的。

这部影片，利用相当的篇幅拼命宣染这个村子是多么的闭塞，没有通外面的路，于是村长领着人在悬崖峭壁间进行勘探，可是路还没修呢村里就出现了汽车、三轮车，修路时又出现了水泥搅拌机，这些大家伙是怎么跑进来的呢？这些东西不会插翅膀飞进来吧？如此大的漏洞其实在剧本中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在几次改动中也没有解决。在根本问题没有解决的情况下，本子便匆忙投拍。整个创作班子里的导演、道具甚至演员制片等人，不是没有“发现”，而是没有办法解决，因为剧本安排的情节没办法改掉，改掉就没有可拍的内容了。比如汽车，让它在这个闭塞得与外界不通路的村子里出现，是为了表现某个村民趁机压价收购的菜，也是为了刻划村长与他的这种趁火打劫行为进行斗争。不让他这么干了，村民们的菜没有人收，都烂了，于是又有了下边的戏，大家把菜扔到村长的家里。因为种菜是村长号召的。这些问题，无论现场怎么改戏也无法把窟窿堵上，边拍边改，越拍窟窿越大，越改毛病越多。到杀青封镜的时候，整个片子的故事连自己也圆不上了。

这里说了两个问题，一个是剧本基础没有夯实便强行开机的后果，一个是边拍边改，靠放羊式创作出现的问题。第一个问题前面说过了，接着说第二个问题，即放羊式的拍摄严不严肃。

应当说，放羊式的拍摄是对创作不负责的表现。导演的二度创作成了现场即兴式的拍脑瓜。边拍边改，鲜有拍得好的作品。这一点我们可以从很多送审的片子中看得出来。因为它的剧本没有夯实，也就是影片的基础没有打牢。没有坚实剧本基础的作品，无论怎么拍脑瓜也是无法挽回的，因为拍脑瓜只能修修补补。这就好比盖大楼，图纸设计得不行，边盖边改图纸，只能靠花里呼哨的东西弥补它的先天不足，这楼能不盖成“楼脆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