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人莫亡目
首先谢谢“桃花坏笑”,他建议我看《盲山》。
我昨天抽空把这部片子看了。看后有感而发写下了“嫁给盲山的女人”这个题目。这是两部片子的名字,让我合在一起了。拆开来,它们一部是《嫁给大山的女人》,一部是《盲山》。这原本是两部完全不相干的片子,却让我不得不把他们捆绑在一起来说事儿。
从题材上来说,这两部片子完全取自同一个题材,即拐卖妇女。
从故事走向上来说,这两部片子基本相同,甚至有的情节都一模一样,例如:被拐卖的妇女三番两次的逃跑被抓回来;被拐卖的妇女给家里写信,想通风报信让家里人来接;例如,被拐卖的妇女主动教失学的孩子学习文化……。
然而,两部片子的艺术震撼力却大相径庭。
《盲山》的创作者以质朴的叙事方式,十分平和地讲述着这个故事,看上去没有任何雕琢,然而却令人震撼。那看上去好似纪录式的镜头创造出来的画面美感,时时令人惊艳,这当中以小山村周边大山的霜景和清晨的村貌最为动人。忠实的反映生活的真相,透出令人深思的社会冷漠,是这部片子最大的特色。它令我震撼,是因为它不费一句言辞的营造出了一种气围,看到了一群亡目的人和亡目的社会,令人窒息。
《嫁给大山的女人》则显得雕琢得多了。故事虽然和《盲山》几乎取自一个素材,但是却令人遗憾地掩饰和美化了许多真实。生活的灿烂与美好,如同图画一般。虽然被拐来的妇女也有几次“去”与“留的”挣扎,却一次也没有交待清楚,显得十分的矫情和虚假。大山需要她,她也离不开大山了。创作者使劲的煽着情,却总是白费力。
问题和差距出在哪里?
差距在观念上,这就是根本所在。电影是什么,干电影的目的究竟为什么,怎么样干才能够干出好电影……等等这一系列问题中包含着诸多层面的东西需要思考。我们举个例子来说吧,当着张艺谋拍出《秋菊打官司》的时候,他便为后来的第六代电影开辟出了他们踏上去的“纪实”之路。这部片子出来之后,有人不屑,认为“那也叫电影?”特别是当他们听说它是用三部摄影机拍出来的之后,甚至拍着胸脯说“给我三台摄影机我也能拍出来”。结果如何?中国电影在飞速的演变着,表现在思想内涵的深度上的演变这里先不去说它,只从电影语言的表现张力上,就在不断地向前推进着中国电影的艺术表现手段。而在这个过程中,有人便落伍了。有人把这种落伍归结为爱森斯坦的“蒙术奇”与巴赞的“长镜头”之间的比拼,好似“蒙太奇”就是落后的,“长镜头”就是先进的,这真是可怕的认识和误解。有这种误解的人,自然看不懂什么是真正先进的“电影观念”,也分不清“电影观念”的概念究竟是什么。这不能不说是个悲剧。
今天的观众已经不再是阿斗,从思想性上来说他们拒绝说教类的艺术,从表现形式上来讲他们蔑视照片式的电影。这就是最简单的市场现实。
艺术本来是不可类比的,因为它们太独具个性了。
但是,对比却是可以在相同题材、甚至相同故事的艺术作品中进行。从对比中,我们不仅可以吸取经验教训,也可以学习到许多我们没有认识到、我们需要重新认识的东西。一切想学电影的人,如果有条件是可以把两部片子对比着来看来学的。
在电影的飞速发展面前,但愿我们不是盲山的那群亡目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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