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中学时光[3]
我开蒙得很晚,到初中二年级了还在看《小朋友》和《少年文艺》,听孙敬修老爷爷在广播里讲《西游记》。童心一直不泯。听来听去、看来看去,居然萌发了自己也要写的欲望,于是拿起笔来写了一个小话剧,名字叫《足球风波》。讲的是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发生在我们班的一件真事。剧本写完了十分的得意,自我欣赏了好几天,最后下定决心把它寄给了《少年文艺》杂志。那个时候,真盼着它能够发表。不料时间仅仅过去了一个月,我便收到了该杂志社寄来的退稿信。退稿信是铅印的,只在作者处添上了我的名字。哇呀,臊极了。寄的时候我没让任何人知道,退稿了就更不能张扬了。我悄悄地把剧本藏了起来,特别把退稿信夹到了日记本中。那个时候我想,它可能是一个台阶,这种退稿信多了,台阶也就搭出来了。谁敢说我将来会打不开杂志社的大门?
嘿嘿,志气!聊发少年狂吧。
不过更多的表现则是叛逆。还不到14岁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看到有的小青年戴着手表,羡慕得要死。可是那个年头,家里的工资收入加起来总共也就是120块,要供六口人生活。手表绝对是奢侈品,所以只有爸爸一个人戴着。有一天吃中午饭的时候,我斗胆提出了要求。爸爸说:你一个小孩要什么手表?不给!我也生气了:凭什么我就不能戴?!爸爸一气之下把自己的青摘下来往我面前一拍:你要,给你。我不戴了!我一看,事儿惹大了,站起身就走。不是到别的房间去,而是离家出走了。我这次叛逆,时间一共只有一天。一天没有吃饭,也没有回家。我想了好多,觉得自己的确有些过份,便在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回了家。爸爸妈妈看我回来,什么也没说。这件事给我的剌激很深。七年后,当我参加工作领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我买了两块表,一块给我的妈妈,一块给了我的姐姐。我自己依然没有手表,但是看了爸爸一眼,我自豪极了,心里想:哼,我这才叫男人呢!嘿嘿。
在沈阳16中,我只念了一年半便面临升学考试,按现在的说法是“中考”。
妈妈又放话了:考不上高中,你就回家种地去。妈妈从来也不过问我的学习状况,她很放手,对我们几个兄弟姐妹采取的是“无为而治”,只是关键时刻说几句关键性的话而已。我对妈妈的回答依然是:回就回,我乐意修理地球。结果,期末考试,我除了一门是4分,其余的全是五分。学校决定保送我升入高中。这个好消息,我一直封锁着没有对爸妈说。因为我对他们有意见,凭什么从大连调到沈阳来的时候,让我姐姐进入辽宁省实验中学插班,而让我进沈阳16中插班?太偏心了!现在我就不告诉你们,我有能力凭自己的努力升入重点中学!全校的同学们都知道我被保送的事,特崇拜。被保送了,当然就不用忙着复习了,学校便安排我作监考,代替老师盯着初二的小同学们进行期末考试。看着他们考,心里真是一种别样的滋味。那时我曾想:将来就当老师吧。
学期结束,全都放假了。妈妈看我还没接到录取通知书便有点发毛,看我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了。我依旧沉得住气,就是能吃能玩,死活也不告诉他们。有一天,爸爸憋不住了,在饭桌上问我:你打算怎么办?我说:回老家种地去。他们就再也没有说什么。第二天,爸爸揪过我来,打了我屁股一巴掌:把通知书拿出来。我说:没有。爸爸说:什么没有?我今天问了你们校长,你保送了!妈妈这才乐出声来:包饺子!
就这样,我保守的秘密被侦破了。真没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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