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华之风根在上
巨蛋式的国家大剧院掀起了举国上下建筑“大剧院”的狂飚。既便是经济条件不怎么样的贫困地区的办公楼也要摆一摆阔。在此之前,我曾连续贴过几篇拙文,就这个问题发出过议论,表示过担扰。现在,我已经懒得再说什么了。好在别人还在不知疲倦地说,那我就把现成的文章转贴过来吧。这篇文章就是候书仪所作,原文题名为《豪华国家大剧院载不动太多的愁》http://vip.bokee.com/20070526296415.html。我把题名改了一下。
下面是他的原文:
设计过上海东方艺术中心的法国著名设计师保罗·安德鲁,果然名不虚传,设计出的国家大剧院确实大手笔。如今这个摄人心魂的设计成果,历经8个年头的施工之后,开始进入竣工倒计时。环绕整个大剧院的35500平方米的人工湖湖底铺设也正在收尾。
大剧院在中国刮起一阵超级旋风,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了,全国各大城市都在兴建。如投资11.4亿的上海东方艺术中心、投资15亿元的重庆大剧院、投资9亿元的杭州大剧院、投资6亿元的东莞大剧院、投资6.5亿元的青岛大剧院、投资10亿元的广州歌剧院、投资10亿元的湖北武汉琴台大剧院、投资3.1亿元的绍兴大剧院、投资9亿元的河南艺术中心……不胜枚举。
随着豪华大剧院兴建的风气,一些国外著名的设计师如保罗·安德鲁、加拿大的卡洛斯·奥托以及欧美国家的各大设计事务所,纷纷走进中国这个古老的国度,渐渐闻名起来。在境外设计占据主流之下,中国面临一次自我的“优良”考验,仅仅这些豪华大剧院的设计费用,就难以想象。我也真的不怀疑他们的设计感觉极其高,其酬劳与价值也相当匹配。
豪华大剧院是豪华,绝对够大、够档次、够壮观,没有任何的怀疑理由。然而豪华之下,将面临高昂的维护费用。已经投入使用的上海东方艺术中心又如何?据悉艺术中心之一冰上舞台仅用过一次,就因为耗费成本太高,仅用冰就要2万元。养护费用更是个惊人数字,艺术中心的装饰内墙的陶瓷挂片多达15万8000片,最高处达14.8米,全部擦洗一遍就要两个月;4700块玻璃幕墙“外罩”,每洗一次得4万元。
上海东方艺术中心的麻烦也不全在这些,因为安德鲁的设计有偏失,就是这个玻璃宫殿的构思,让艺术中心任何季节,任何时候,都要通过机器来进行通风、调节室内照明和温度,即使在大白天,也必须开灯照明;而由于音乐厅、歌剧院和演奏厅的内部空间全部相通,哪个厅有演出,所有空调都要开起来。结果,这个艺术中心的电费占全部开销的三分之一,平均每天维护成本是9万元。
如此高昂的使用与养护管理费用,致使很多大剧院搁浅闲置或者减少演出,其它各地各大剧院亦同样面临这样经营、养护的困难。或许如有人所言:作为政治文化中心的首都北京、国际化城市上海等,代表中国参与国际竞争、国际文化交流频繁,有必要拥有能与国际接轨的一两座大剧院,虽然它烧钱、消耗能源。我却深不以为然。
请问:只有这样的大剧院才能够支撑中国文化艺术的门面?就能够锻造出一些世界级的文化艺术大师和上档次的精品剧目?
恐怕答案并非想象得那么简单。一个没有大师的社会,我看文化堕落之下,艺术成就也高不到哪儿去?我们正在行走在一个缺少大师、文化艺术低迷的时代,这个社会的文化艺术喧嚣、浮躁、功利、炒作、作秀满地皆是、屡见不鲜。怕是不争之实吧?如果仅仅靠一个、两个豪华大剧院,就改变、挽救这种困局——无疑痴人说梦。
还要问:这样的豪华大剧院是建给谁用的?
也许,我不用担心中国是否有真正可以配得起这样的豪华场地演出的艺术家们,也不担心是否有自己民族芭蕾舞、大型歌剧、舞剧以及交响乐等精粹剧目,因为我们可以吸引全世界的伟大艺术家们以及著名演出团体吗?我们可以请德国柏林爱乐乐团、俄罗斯圣彼得堡国家冰上芭蕾舞团等世界顶级艺术团体前来演出。世界三大男高音再来一次又何妨?上次三大男高音来演出不是在北京紫禁城午门前广场吗?自然是件没有面子的事情,这次国家大剧院兴起,就不用在露天广场或体育场临时搭建舞台,便可以演出了。多状面子啊?
再请问:这样高规格、高档次的豪华大剧院演出给谁看的?
是不错,不用担心没有人去看,有钱者、艺术狂热追求者自然愿意花钱欣赏高雅。兴许有人会说,这压根儿不是给普通老百姓享受的,是给那些有品位的高雅绅士提供的。说得好无道理。难道中国老百姓不喜欢这样高雅的艺术演出吗?否。因为老百姓不是不喜欢、不欣赏这样高雅、情调的艺术演出,而是负担不起这样高昂的门票价格。我还想呢?又如何?口袋干瘪,没有半分钱。诚如歌里唱的:世界太罗嗦/不分对和错/像我这样的老百姓/谁会在乎我/有钱的当老大/没钱的难过活/就算是看不惯我又能如何……
于是,老百姓不得不看低俗的、淫秽的脱衣舞演出。新闻媒体隔长不短的就会报道些某地或农村小镇色情表演节目的新闻。为什么造成这样一种局面?多明白啊,高雅的艺术不是老百姓去的地方,而很多地方文化娱乐设施又不健全,甚至没有。没得娱乐,只有看那些低俗的演出了。这些谁去关心啦?我曾看过一个笑话,农民兄弟解释为什么多生孩子的原因:农民么,生活中没有啥娱乐啊?晚上没事干,黑灯瞎火的,除了睡觉,就是办那事儿,又不知道避孕。这个回答,不也折射出当今底层文化娱乐市场的极度匮乏吗?
一面是疯狂建造豪华大剧院,一面是公众娱乐文化设施的不足,一面是高雅得吓人,一面是低俗得恶心,我不得不怀疑,这是否造成社会公共资源分配不平衡、不均等,大众文化娱乐的基本设施与蜂拥而起的高档大剧院设施相悖逆?
即将竣工的由法国著名设计师保罗·安德鲁设计的“巨蛋”——中国国家大剧院,其气度非凡、美轮美奂自不必说。与悉尼歌剧院、肯尼迪表演艺术中心等有得一拼,也不必怀疑。
然而,兴建起来投入使用的国家大剧院未来的道路何去何从?或许它像这个文化艺术沙漠中的一叶孤舟:载不动太多愁!或许它也确实载动了很多“愁”——这个“愁”就是当今供普通人民大众消费的文化娱乐设施极度匮乏以及能源消耗下的一个缩影和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