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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猫语 |
我独自一人坐在一个家政服务公司的接待室里.等待着要见我的顾主.
我是来自东北一个很偏僻山村里的丫头,我们那竟是大地,大山,还有大河,我家人口不多也不少,家里有我爹我娘,在我下边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我是老大.我爹原来是在我们家庄稼收地以后,才出门去打工的,可他却在今年年初的时候被病根缠身,眼看着腿脚不灵便起来,腰板也明显不如从前直溜了.我就跟我娘提议,打今年起,我爹就甭进城了,换我去吧,我是家里最大的孩子,也该为家里赚钱打拼了.我的想法一跟我爹我娘提出来,娘不怎么同意,娘说我在过一年就去相亲,找个正经稳当的人家赶快嫁了,我爹则看了看我,拍着我的背告诉我城里的生活可不像家里那么简单,问我怕不怕,我看着爹的眼睛,双嘴紧闭的对爹使劲的摇了摇头.随后爹跟村里每年要带领大家出去打工的王伯那里,为我报了个名.之后爹通知我三天后进城.在这三天里,只要我出门,碰见村里但凡我认识的街里街房还有亲戚朋友都会对我说"大妹!你要进城啊?"我则会很不好意思的对她们点点头,他们会告诉我到了城里要学的尖着点,别被城里人给欺负了,要是城里不好就赶紧回家,还说我一个闺女家一定要堤防着坏人,说城里现在坏人可多了!听着他们的嘱托,我的心也开始七上八下,这却让我更加的好奇起城里的生活了.
时间很快,三天转眼就过,娘为我打包好行李,并给了我一些钱,家里人便把我送交给王伯,我夹杂在王伯带领的一大队人里,显得格外渺小,上了马车,一声吆喝,马儿随即拉着车开始了前行.我爹我娘站在村口冲着我一直摆着手,我那妹妹和弟弟跟一大群村里的孩子一起,一直跟着马车跑了很远.在颠簸的车上我回头遥望爹和娘的身影,依稀看见娘在那边轻轻的用手背擦拭着泪水,而我也在这时低下了头,泪水轻打在我的裤子上,直接滑落在马车上.
在坐完马车,汽车,火车之后,历经几天的颠簸,我们的终点站终于到了----北京.
王伯是很有经验的,每年我们村进城联系活什么的,都是王伯一手操办的.到了北京以后,王伯带我们去了一个地方落脚,后来通过常年进城打工的村里人跟我们这群新进城的丫头小子们讲,我们现在住的地方是北京的一种地下室结构的招待所.说来这里住,是最便宜的,最划算的.
我很陌生的看着这里的一切,这里没有炕,只有一躺在上面就嘎吱嘎吱响的铁床,这里的灯没有灯绳,只有一个脏兮兮的小按钮,按一下灯就亮了,我还发现我们住的地方在距离顶棚,贴着墙壁处会有一条横挂在屋里的方型烟道。我问经常进城的“老人儿”这屋里的方烟囱道是干什么用的?她乐了乐告诉我那不是什么烟囱道,说这条管道是连接外面进行换气的管道,说着就登高把那管道上的一个小窗口上的铁板子往右一推,里面还有一层铁网子,我这才明白是为了用来换空气用的,毕竟我们都在地下室啊!
过了一天,王伯进到我们住的屋里,问着一屋子的女人今年都要做什么工?以前的“老人儿”会询问着王伯,去年在这里打工的厂子今年还招人不?王伯说有的招,有的不招,但是还有一些新的厂子招工,问大家去不去?他们你一言他一语的,我在旁边看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插话都插不进去。王伯发现了脸已经憋的通红的我,就问我想做什么?我抬起头,瞅了瞅王伯,摇了摇头,然后就又把头低了下去。王伯看着我怪可怜的样子,就告诉我,既然不知道做什么,那就做最普遍的家政服务吧!我听了听,没听明白,我就追问王伯什么是家政服务,旁边的“老人儿”则告诉我说,家政服务其实也就是过去说的保姆。王伯问我答应不答应,我脑子一片空白的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王伯看我点头了,边喊了声“好勒~!”边一拍大腿,随后站起身,走出屋门。王伯走后,屋子里的姐妹们还是唧唧喳喳的讨论着自己的工作。我则茫然的不知道该干什么,心里深处有一个大大的洞,那洞里好象住着无数只小兔子,在那里蹦啊蹦啊的,让我这个闹腾。
一夜过去,屋外王伯一如既往的敲门,告诉我们天亮了,大家纷纷起床,洗淑打扮起来。我们住在地下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是亮的,所以这些天以来一直都是王伯第一个先起床,随后在挨屋的叫醒着大家。我穿好衣服,把头发梳好,正准备去洗脸,王伯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告诉我今天要见工,所以让我整的干净点,我点了点头,王伯便转身离去,又忙别的事情去了。
在一直靠点灯来维系光明的招待所里,一上午过去了,刚开始是一批批人离开,然后是三五结群的走,随后又是三三两两的走,最后就剩下我与三个村里的女人了,还留在地下室的招待所里。王伯在忙完了一上午后,来到了我的房间里,他没有像上午叫走我一屋的姐妹时那样着急着忙乱着,并且手里还拿着个本和笔在记录着什么东西,现在他只是空手的悠闲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他让我们四个人和他先吃口饭,然后下午他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
我们吃过饭后,我终于走出了那个地下室,外面正午的阳光好刺眼,我一时还无法适应起来,只能眯着个眼睛,低着个头,等到了公车,我和王伯一起坐上了通往我打工路程的新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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